白發終於覆蓋了最後的一縷墨黑,一雙眼睛緩緩地在夜色之中睜開來,頓時,一道道淡藍的光芒如同漣漪一般擴散出去。
塵封了許久的結界之中,忽然傳來一陣虎嘯……
幕厲冷哼了一聲,但是不得不承認裏麵散發出來的靈力已經讓他應對起來,有些吃力。以後,他怕是又要小心對付這個家夥了……
一位男子緩緩地走了出來……
結界已經完全失效!
高挑的身影漸漸地出現,衣服是上好的冰藍色絲綢,繡著水浪一般得雪白色滾邊和花紋。他的發絲散開來,看去,卻如雪一般純淨,隻是襯托得他那張臉微微有些蒼白。
雪白色的長袍已經近在了眼前,白淼和幕厲恭恭敬敬地行禮:“陛下。”
烏亮茂密的長發已經被深藍色的華冠挽起,一雙細長的深藍色眸子之中,似乎是深不可測。空唯憶淡淡地點了點頭:“免禮。”
相比起空唯憶眸子中一閃而過的異樣,白淼的眸子之中卻平靜得不像話,宛如一潭死水……當他抬起頭的那一刻,那樣的眼神,讓幕厲也驚住三分。太過詭異,都不像他了……
“三天之約已經到時,”空唯憶拂袖背身,“該走了。”他冷淡地說著,沒有任何遲疑地邁出了腳步。
白淼的身影一晃而過,如此恐怖的速度,恐怕也隻有空唯憶能夠追逐得上。可是今天得空唯憶卻似乎心事重重,隻是平靜地走著,似乎是隨白淼去了。
幕厲遲疑了片刻,還是上前一步:“陛下。”
“又有何事?”空唯憶的語氣不太舒服,似乎帶著些許不滿。讓人感覺到,暴雨前的狂風……
“那個女人已經集合了十六位戰使,就隻差兩位了。”幕厲低低地說著,有些試探地看著空唯憶,卻隻見他冷漠的背影。
“嗯。”平淡的聲音傳來,眨眼之後,他卻已經離開了。
“日曦……你來了。”皇位之上,他安靜地坐著,目光深遠地看向了大道之上,又好似看向了大門外的世界。那樣冰冷的藍色眸子,卻在一刹那間暈染上了些許孤寂的色彩。似乎有些疼痛……
“陛下……”冰涼的聲音如同穿過曠野的風,在那一刻嘩啦啦的吹著,似乎要把人的心吹得起了皺,“那邊傳來消息了,大約是過兩天就要開始行動。到時候,千黎仙宗一定會讓墨久黎離開,天下之大,她怕是隻會去雪冥國。那裏沒有任何牽絆,她最能夠安心戰鬥。”
是的,沒有了墨子軒、彌時嵐、雅安的生命之急,她才能完全放開出手。何況對於以前掌控著的雪冥國,楚千葉也許不會胡來。
墨久黎很可能會打這個賭。
到那個時候,隻需要空唯憶親自出手,久黎抵抗的可能性就會降低不少。至少到最後,她是逃不過夜帝的手掌心的,就算她的靈力已經開始突飛猛進,但是夜帝的靈力依舊更勝一籌。
日曦安靜地立在一邊,等待著空唯憶的命令。如果不出他所料,他一定會親自出手……毫無異議。
然而……
“讓幕厲去雪冥國潛伏。”他的語氣清冷至極,散發著冰霜的氣息,又如同寒夜的冷風,“自己把握分寸就好。”日曦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異色,然而還是安靜地行了禮,後退著離開了大殿。
墨藍色的眸子裏依舊沒有任何感情,也許隻有久黎在身邊的時候,才會有小小的不一樣。然而此刻,他抿了抿唇,再也沒有說話。
——————————————千黎仙宗————————————————
深紫的光芒化作發著光的碎屑,飄逸著,不斷地擴散飛舞……
久黎看著眼前沉默的披著鬥篷的男子,一時無言。
倒是男子低語著,看著她:“久黎,你記住了……這個世界上有兩樣東西是永遠挽不回來的。一個是永不禁止的時間,還有……生命。”他淡淡的聲音傳來,如同一陣風一般的輕盈,卻也異常沉重。然後,他安靜地離開,不留一絲痕跡。
久黎微微蹙眉,終究還是沒有說話。現在和她說這些,到底又是什麼意思呢?
她不是不知道,時間戰使擁有勘測過去未來的力量,但是就算是知道了一切,也不可以明目張膽地告訴別人。現在和她說這些,為的是什麼?當初,他那麼爽快地答應幫助她,到她的身邊來……又是為何呢?
聽路西法說過,這幾位一直沒有露麵的戰使都是極端的存在,很少會心甘情願地服從或者追隨一個人。可是,時間戰使卻是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