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尊躺在地麵,看著兩人相擁,換做之前的他,或許會默默離去,這次他毅然起身,用盡吃奶的勁站起來,世上沒有不可能隻有想不想的事情,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過來,分開他們兩人,雛雯雯喜悅的眼裏突然閃過一個身影才晃過來,還等不到樂尊推開,她早已離開習俊梟的懷抱,她想自己也太隨便了,這麼快就被他的一點兒努力動搖,她搖搖頭,不允許自己這樣。
微笑地看著樂尊,同樣給予一個擁抱,甜甜地說:“辛苦你了。”
習俊梟氣得兩個骷顱眼都冒煙了,心理很不平衡,雖然晚來,幹得最多的也是自己,最苦最累的也算是自己吧,居然讓一個弱不禁風的人占了一半功勞,看著他們擁抱,咬牙切齒,他的占有欲可不是一般的強。
內心數了幾秒,終於放開了,心裏的石頭放開了點,雛雯雯走進洞裏,灰塵四起,她捂住嘴巴,“咳咳咳!”
習俊梟長腿一邁,緊跟其後,護住她,用手替她掃過灰塵,“小心點,會比較嗆,你眼睛閉小一點,別被灰塵迷了眼。”
樂尊總是慢半拍,在她的另一旁拉下蜘蛛網,不甘落後地說:“雯雯,靠近我這邊點,這邊沒那麼大塵。”
兩個男人在昏暗的洞裏,眼睛的光線火熱地碰撞,要吃人的架勢,暗地裏你爭我奪獻殷勤的樣子,雛雯雯沒有理會多少,專注在濟公身上,直見濟公叼著一堆東西出來,越過他們,一樣樣運出來,塵封已久的鐵鏽味撲鼻而來。
雛雯雯幫忙搬運,人多力量大,不一會兒全部東西都運了出來,一個個灰頭土臉,雛雯雯捂著嘴巴,咳嗽不停,“咳咳咳!”
習俊梟連忙拍拍她的背,拍得她把一口氣理順,雛雯雯肩膀傾斜,刻意避開了,蹲下身看著零零碎碎的東西,玩具應有盡有,樂尊拿著一瓶全新的礦泉水過來,“雯雯,喝口水。”
兩人同時看到雛雯雯頭發上纏著一些蜘蛛網,默契十足地抓住蜘蛛網,將那輕彈可指的東西一捏而過,相互生氣地看了一眼,暗自不爽。
雛雯雯幹渴,這瓶水來得非常及時,微笑接過,咕嚕咕嚕一飲而盡,不少水順流下嘴角,看得他們神情恍惚,連普普通通喝水都引人暇想,樂尊不自覺別開臉,習俊梟則不同,大大方方地盯著,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覺得她帶著一絲絲俏皮可愛。
不一會兒雛雯雯喝完水,撥開眼前的東西,最吸引人的莫過一本殘缺不全的本子,頁麵黃黃的,還能清晰聞到紙張的味道,那種純天然的漿糊味,這本子有多年的曆史。
濟公嘴裏叼著一塊玉佩,放在地麵,輕輕舔著,那種小心翼翼看著讓人心疼,玉佩被塵土掩蓋多年,他就這樣一點點讓它恢複原貌,直到翠綠色呈現,濟公興奮極了,大聲汪汪汪,似乎告訴別人他成功了,那種喜悅感油然而生。
雛雯雯翻閱那本殘缺不全的本子,直覺會說些什麼,整整齊齊的字眼有點模糊,那會兒的繁體字也是十分複雜,認真來看還是看得清楚,順序從右往左,她仔細閱讀,慢慢讀出聲:
我已經年邁了,身邊無人無物,為何會這樣?一個個離我而去,往事如煙,我也不知道自己還剩多久的命,最近好不舒服,或許後天,或許明天,或許今晚一生就要完結,唯一不舍的就是旺仔,它還那麼小,它的母親阿旺陪伴我十年就離去了,而它不能待我身邊了,我不想讓它看到我離去的樣子,那是一件非常殘忍和不幸的事情,生離死別是人之常情,我看透了,但我不想給旺仔留下陰影,痛下心來驅趕它,下定決心了,我要趕走它,剩下的東西不多了,隻有一塊從小到老的玉佩留給它,拜托好心人可以收留旺仔,它非常有靈性,我相信緣分,有緣就會相見。——趙氏娣娘
雛雯雯讀到此處,已經淚流滿麵,雖然很樸素,卻多麼深情的字眼,字裏行間都是愛,濟公靜靜地聽著,他從來不知道這本子寫了什麼,時隔多年,他如今也是一條老狗了,記得當年,唯一給他留下的就兩樣東西,本子和玉佩,狗也有自己的記憶。
然而當他的記憶回到那時候,他還很小,看著母親老死,他替代了母親照顧老人,生活很安逸,簡單而平凡,總是能到海邊叼著魚兒回來,覓到任何東西都會回家分享,卻不會偷蒙拐騙,時常幫助他人,贏得了不少口碑。
直到有一天,老人讓人將他送走把他丟在這片荒無人煙的叢林,他輾轉反側一路追著丟下他的車子,不停歇一直跑一直跑,感覺車子離得越來越遠,任由他怎麼叫,那輛車就是不停,直到消失在他眼前,他嗯嗯哼哼地叫著,叫得痛徹心扉,那是他第一次流下眼淚,那種被不要的心酸,他很堅強,繼承母親的天賦,他試圖找回從前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