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夙柳柳打量西域太後的同時,她也在打量夙柳柳,她給夙柳柳的評價一點也不比夙柳柳給她的評價低,隻除了那因為年齡關係而缺少的成熟女人韻味,但如此小小年紀就長得這般魅惑,要是再過幾年,連她這自以為傲的成熟韻味都要甘拜下風,越是如此,這個女子越是不能留,要怪就隻怪她不該接近他。
抿了抿嘴,夙柳柳輕輕福了福身子,開口道:“太後娘娘···”隻是個彎腰的簡單禮儀而已,她不會吝嗇,在一個摸不清底的人麵前,特別是那個人的處境此刻大於自己,有些該做的還是要做的,她這樣做,也僅是不想惹麻煩,太後畢竟是太後,和那個小白臉太監不是一個等級的,先禮後兵手法,她向來最喜歡用。
“起吧,你就是小紫姑娘···”太後沒有刻意的為難,並且還笑的一臉的溫和,那模樣就仿似一個許久未見的朋友般,甚是親切。
“是。”不卑不吭的站直了身子,能讓她彎一下腰已經是極限,如果這個看上去很不簡單的女人要是有什麼過分的要求的話,她不介意甩袖走人。
“來人,賜座,奉茶。”妖嬈卻不失端莊的聲音響徹在這有些空曠的大殿裏,顯得有些突兀。
“謝太後娘娘。”道了聲謝,夙柳柳很是泰然的在太監搬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並悠閑的端起了杯盞開始品茶,一雙眸子不再 看向那上方,而是有意無意的打量著這殿裏的擺設。兩軍對戰,誰先沉不住氣,誰的氣勢就弱了一分,贏得的幾率更是少了一分,她是被邀請的那一個,所以她有的是時間和耐心,就是不知道另一位有沒有了。
頓時,大殿裏變得很是安靜,靜的連一根針掉下地的聲音都能聽得見,那些侍候的宮女太監更是在這一片靜謐中大氣不敢出一聲,這詭異的安靜足足的維持了一炷香的時間,而慕容熙晚臉上那魅惑的笑容也在這一炷香的時間下漸漸的變得僵硬,變得有些陰翳,她倒是小瞧這個丫頭了,看來,事情遠比她想的要複雜,越是有能耐,這個丫頭就越是不能留。
“小紫姑娘是哪裏人?”終於,慕容熙晚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四海為家,走到哪裏,就是哪裏人。”夙柳柳回答的很是巧妙,而事實上,她也確實是如她自己所說的那般。
“放肆,太後娘娘問你話,是給你臉,你怎麼能糊弄娘娘。”但是夙柳柳的話聽在別人的耳朵裏卻成了糊弄,而這高聲厲喝之人正是那個和她有仇怨的小白臉 太監全子。
“糊弄?”放下杯盞,夙柳柳轉眸含笑的看了一眼那個一臉惡氣看著自己的全子,隨即詢問般的看向一邊看不出表情的慕容熙晚,“太後娘娘,什麼時候,你的狗能代替你發言了,這是不是就是那個所謂的逾矩呢?如果不懲罰,太後娘娘你的威嚴何在,以後是不是什麼貓啊豬的都能代替娘娘你發言了呢?”
聞言,慕容熙晚恨恨的瞪了一眼全子,同時也閃過一抹深思,全子向來是個有分寸的人,今日居然如此失態,看來是被那個丫頭刺激到了,或者是在變相的提醒自己什麼,對於自己提拔的這個太監,她還是很相信自己的看人水準的。
“饒命,太後娘娘饒命,奴才萬沒有冒犯娘娘的意思,隻是,隻是奴才實在是看不過這個來曆不明的丫頭的態度,她居然對娘娘你如此不敬,奴才實在是看不下去啊···”全子立刻跪地求饒道,那求饒中卻不忘帶著憤恨的斥責。
聽聞全子的話,慕容熙晚的眸子不自覺的暗了暗,隨即開口厲喝道:“狗奴才,休要狡辯,自己下去領罰,掌嘴二十。”
“是,是,太後娘娘安康,奴才這就退下。”全子連連磕頭,並慌忙的起身向外退去,隻是在經過夙柳柳身邊的時候還不忘丟一個吃人的眼神過去。
對此,夙柳柳依舊淡笑著,隻是那笑意卻始終不達眼底。
慕容熙晚端起手邊的杯盞,塗滿豆蔻的尖尖指甲在那杯沿上輕輕的劃著,那輕輕滑動的聲音明明很是細小,但在這空曠延熙殿裏卻顯得很是突兀,更是一下又一下的紮在了那些站立的宮女太監的心上,讓他們忍不住顫抖,熟識的人都知道,太後娘娘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