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寧不知他到底想說什麼。
兩個人沉默著麵對麵坐了半餉，最後，他開了口，“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不如你重新替我取個名字吧。”霖雁靜靜地看著她，仿佛剛剛隻是說了句，把桌上的茶遞給我。
花寧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我？幹什麼？”
“嗯。”霖雁平靜地點點頭，十分認真地看著她，又重複了一遍，“你替我取個名字。”
“啊？可是我……”花寧有些尷尬，拿了桌上一個茶杯拿在手裏玩，“我不會呀。我小時候貪玩，上了學也是睡覺，什麼子曰不子曰，哪有二哥教我習武來的好玩。我從小也沒怎麼好好讀書，什麼六藝經傳我都隻學了個皮毛，叫我背個書都難，更不要說取名字了。我哪能取出什麼好名字來。別難為我了……”
“無妨。”霖雁微微地笑了笑，看著她，“左右名字不過是個符號，叫的應就好，不需要多有文采，多有蘊意，你隨便說就行了。而且，請你取名字也是想叫我自己以後記著，我這條命是給我取這個名字的姑娘救的。”
“那……我……想想。”花寧一手支頭，一手又玩起了杯子，杯子在她指尖上滴溜溜地轉，看著馬上就有掉下來的危險，可就是一直掛在那兒掉不下來，她皺著眉頭冥思苦想，半天，她跳了起來，“我知道了，以前四哥說過，有首詩是專門描寫男子好看的，我記得其中有一句，叫什麼……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晅兮，終不可諼兮。你叫……淇瑟，怎麼樣？”
他也不評好壞，隻彎了彎嘴角，點點頭，說，“好。從此這世上就再沒有牡丹閣的霖雁了，隻有淇瑟。”
見他不拒絕也不嫌棄，花寧十分開心，問，“誒，那等你傷好了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淇瑟搖搖頭，“不知道，大概，先去找點活做做吧，人總要謀生，以後自有以後的命。”
花寧想了想，“你喜歡這裏嗎？花府。”
淇瑟愣了一下，點頭，“嗯。”雖然醒來到現在的一兩個時辰，隻見過這一個房間，這兩三個人，但他私心裏卻暗自有些覺得有她這樣一個姑娘的地方大概都不會差吧。
“我聽說，你牡丹閣的霖雁公子彈的琴天下無雙，那……你是更喜歡彈琴，還是更喜歡做雜活兒呢？”她循循善誘。
“自然是彈琴。”淇瑟不知她想幹什麼。
“那就好了。”花寧眉眼笑開，見淇瑟一臉不解，說，“既然這樣，那不如，你便留在這裏，平時給隨便各處搭搭手，不會很忙，也不累。你看，有地方住，都東西吃，你也有空彈彈琴喝喝茶，工錢也不會少了你的。怎麼樣？”她歪歪頭，看著淇瑟，等他回答。
這時，門口傳來未央刻意大聲的聲音，“小姐，老爺身邊的泉生來了，說是老爺叫你過去呢。”
花寧站起身，“爹爹叫我去呢。你再考慮考慮，我先去與爹爹說，叫他同意了你在這兒多住幾天，爹爹一定會同意的。晚點我再來找你。你要什麼就直接叫未央就行，她就在外麵。”
未等他有什麼反應，花寧已經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