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南宮芷情坐在燈前,仔細打量著指間那一顆血紅的珠子。這是今日回府時她向南宮燕淩討來的。南宮燕淩想著府衙證據庫裏還有一把刀,那把刀裏也有一顆珠子,於是便把從斷刃中取出的這顆給了她,希望她能從珠子中找出一些線索。
可是她拿著這顆珠子,從午時一直看到亥時初,什麼也沒有發現。除了比玉珠暖和外,這顆珠子沒有其他特別之處。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吹熄了燈火,借著從窗戶照射進來的月光向床榻上走去。突然,手中的珠子被月光一照,流光溢彩,珠子裏好像有五彩的液體在流動著。她一時看呆了。
“竟然被你發現了!”一個聲音鬼魅一般地在耳邊響起。
南宮芷情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鼻間嗅到一股淡淡的蘭花香味,隨後身體一軟,暈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裏……
不知過了多久,南宮芷情悠悠醒來,還未睜開眼睛,隻聽得耳邊傳來陣陣鬆濤聲。奇怪!鬆濤聲不是山中才有的嗎?她怎麼會在自己房中聽到鬆濤聲?她正要繼續睡去,突然發覺不對,除了鬆濤聲,身子還在晚風的吹拂下變得很冷。
她驚出一身冷汗,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睜開眼睛,她竟然真的看到黑壓壓的一大片鬆林,在晚風中像波浪一樣此起彼伏,發出呼呼的聲音。
她記起,她無意中發現了珠子的秘密,但是好像有人闖進了她的房中,她連對方的人影都沒有看到就暈過去了。
看來,她是被人擄到這荒山野嶺來了!南宮芷情從草地上坐起,四處張望,遠處是層層疊疊的山巒,近處是密密麻麻的鬆樹林。
突然,她看到在冷冷的月光下,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離她四五丈遠的地方,清涼的晚風吹起他的袍裾和披散的長發。由於他背對著她,她看不到他的臉,從身形看應該是個年輕的男子。冷冷的清輝披在他的身上,給了她一種奇妙的感覺。是人?是鬼?亦或是仙?
南宮芷情竟然忘記了害怕,站起來,向他走去。
那男子突然轉過身來,望著南宮芷情。他的臉一下子暴露在皎潔的月光下,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仿佛要窒息的感覺在南宮芷情的全身上下蔓延開去,她不知道該怎樣來形容眼前的男子。那些平日裏用來描繪男子之美的詞語用在他身上是不適合的,隻會褻瀆他,而不會為他增添任何的光彩。
她原以為原湘已是美得如同謫仙,如今才知道這天下有人遠勝於他,不粘煙火,不落凡塵。
“南宮芷情!”他的聲音就好像一般,偏偏又帶著些許不容拒絕的蠱惑。
“我是!”南宮芷情沉浸在他給予的誘惑中,一時忘記了他可能就是那個闖進閨房,將她擄到深山中的人。
南宮芷情沒看清楚他是怎麼移動的,他就已經與她近在咫尺。兩人也不過就隔著一臂的距離。
他將右手放到南宮芷情的眼前,打開,手掌中正是那顆從斷刃中找到的珠子。冷冷的月華下,那顆珠子再次散發出五彩的光芒,將二人周圍一丈左右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他薄唇微啟:“你真是不簡單!不但解開了機關,找到血珠,還發現了它的秘密。”
雖然他的表情很平淡,但南宮芷情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欣賞。他是在說那顆珠子嗎?她突然醒悟過來,恐懼一點一點地侵蝕著她的心,身子在晚風的吹拂下越發變得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