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下山前,子魚終於回到了山洞前。她在離山洞幾丈遠的地方觀察了一會兒,確認“血殺”不在附近,才走出草叢,進了山洞。
上官鳴躺在“床”上,雙目禁閉,仍然還在沉睡。
子魚鬆了一口氣,放下包袱,走過去蹲下身子,要替上官鳴把脈。誰知素指還未撫上他的手腕,突然她的眼前寒光一閃,咽喉被鋒利的劍尖抵住了。
上官鳴虎目圓睜,正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右手持劍,左手扣住了她手腕上的命脈。待看清她的容貌,他的臉上露出驚奇的表情。
“你……你是誰?”上官鳴問道。
子魚瞬間反應過來,答道:“我叫子魚,是南宮芷情的朋友。”
上官鳴收回長劍,放開她的皓腕,不再看她。他望著漆黑的洞頂,裝作不在意地問道:“她呢,走了嗎?”
“你是問情兒嗎?”子魚心中欣喜,見他淡淡地應了一聲,也不介意,簡單地把南宮芷情的去向和自己出現在這裏的理由說了出來:“今日我在山上采藥,正巧遇到她。她下山求援,我先過來幫你療傷,和你一起等救援的人來。”
“你也走吧。‘血殺’在找我,你和我待在一起會很危險。”上官鳴暗暗鬆了一口氣,對身邊的子魚道。
子魚收回放在上官鳴手腕上的素指,道:“你放心,這山洞很隱蔽,他們不會發現的。現在要擔心的不是‘血殺‘,而是你身上的‘嘯月’。它剛剛發作過一次,雖然暫時壓了下去,可是今夜是十五月圓之夜,一定還會再發作一次,到時你會更辛苦。”
“我已經習慣了!”上官鳴淡淡地說。“嘯月”已經折磨了他十年有餘,它就像一個老朋友,每個月圓之夜都會如期而至。
“我是一個醫女,雖然無法幫你解毒,但是可以想辦法緩解你毒發時的痛苦。”子魚慶幸自己以醫女的身份回到上官鳴的身邊,原本想著喬裝躲過血魅的耳目,如今卻可以名正言順地為他施針療傷。
子魚起身,打開帶來的包袱,看著裏麵的東西愣了一下。沒想到大牛娘在包袱裏裝了這麼多吃的東西——十來塊烙餅、幾斤的肉幹、一個裝滿水的水袋,還有一個葫蘆,打開一聞,裏麵裝著的是獵戶家自釀的米酒。
“怎麼了?”上官鳴注意到她的表情,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子魚從包袱裏拿出一塊烙餅和一大塊肉幹,遞給上官鳴,“天快黑了,你趕緊吃,補充一下體力。”
然後又從包袱裏拿了一塊烙餅,坐在一旁吃了起來。早上到現在,她隻吃過兩個野果,可是擔心受怕了一天,又走了幾十裏的山路,如今稍稍放下心來,才發覺自己已經饑腸轆轆。
她一邊吃一邊想著心事。順利的話,大牛也要天黑之後才能到泠州,希望他能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進入泠州。
大哥收到口信後,就算立即派人過來,淩晨之前也沒法進山。就算勉強進山,由於天黑加上對山中情況不熟悉,搜索的速度會很慢。這樣的話,還不如天亮才進山。
總之今夜一切隻能靠自己了。一來希望“血殺”不會找到這裏來,二來希望上官鳴能平安度過這次毒發。
想到這裏,她不由地看了一下上官鳴,看見他已經吃完了,順手將水袋遞了過去。
上官鳴喝了水,將水袋遞回來。子魚接過,也沒多想,對著袋口也喝了一口水。放下水袋的時候,她看見上官鳴有些詫異地望著她。
“你要烙餅還是肉幹?”子魚以為他沒飽,伸手便要去包袱裏拿吃的。
“不要了,我吃飽了。”上官鳴收回探究的視線,斜靠在石壁上休息。突然一個小葫蘆被扔到他的懷裏,他打開,一股米酒的甜香從葫蘆裏飄了出來。
“一小口就好了!其他的留著今夜喝吧。”子魚邊說邊從包袱裏拿出衣裙,用獵刀裁成幾塊方布,其餘的則撕成長條。
“這不是情兒的衣裳嗎?怎麼在你手裏?”上官鳴握住長劍的劍柄,冷冷問道。
子魚頭也沒抬,繼續分割手裏的衣裙。“這衣裳上沾了很多血跡,太招搖了,不能再穿。我讓她在獵戶家換了衣裳才下山,這樣也不容易引起‘血殺’的懷疑。”
“你放心,我真的是情兒的好朋友。我是神醫張仲之的關門弟子,這些年一直在為情兒治病,也算是閨中密友了。”
“你怎麼會剛好在燕南山出現?”實在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