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浚找了一匹馬給子魚騎,然後就一直黑著個臉,一句話也不和她說。
回到白虎關,慕容浚讓人把子魚送回將軍府,他自己則徑直去了軍營,視察士兵們的情況。
由於服下了用姚木槿花朵煲出的湯水,士兵身上的泓媚毒已經解了,身體開始好轉。病情比較輕的,已經可以下地活動手腳了。
子魚在將軍府坐立不安,想起在關外發生的事,以及剛才一路上慕容浚的表現,心裏七上八下。
到底該不該把子魚和南宮芷情其實是同一個人的事情告訴慕容浚?如果他知道子魚就是南宮芷情,而南宮芷情在九龍山脈中與血魅過了一夜,他會怎麼想?
或許,她該去試探一下他。
子魚打定主意,讓小青子搬了桌椅到蘭圃,一壺清茶、兩件點心,一直等到日落時分。東苑裏靜悄悄地,慕容浚仍然沒有回來。
“子魚姑娘,請回西苑用晚膳吧。”馮小青在西苑掌了燈,又從將軍府的小廚房裏端來了子魚的晚膳,過來相請。
子魚眨了一下有些酸澀的眼睛,望著黑漆漆的東苑,道:“小青子,這麼晚了,將軍還不回來用膳嗎?”
馮小青道:“剛才去廚房端膳的時候,看到遊英把將軍的晚膳放進了食盒,要送到軍營裏去。想必將軍是在軍營裏用晚膳。”
沒想到軍營裏的事情這麼多,以至於他要在軍營裏用晚膳,那麼他今夜怕是不會早歸了。
子魚站起來,吩咐小青子收拾蘭圃裏的東西,獨自一個人走回了西苑用膳。
一個時辰後,剛剛沐浴完的子魚走出廂房,走到院中的涼亭裏坐下。她穿了一身簡單的素色衣裳,沒有綰發,讓半幹的萬千青絲自由地飄散在腰上。她的身子纖細單薄,處於朦朧的夜色中,清淡如水,恍如仙子一般。
她朝向東苑,眸光越過低矮的院牆望向那邊。依舊沒有掌燈,看來慕容浚仍沒回來。
她坐在涼亭裏等,等了許久,等到她都快要睡著了。
“大將軍,你回來了!”東苑那邊傳來遊英驚喜的聲音,隨即東苑的燈亮了起來。
遊英的聲音驚醒了昏昏欲睡的子魚。他回來了?
“嗯。”慕容浚的聲音淡淡的,透出少許疲憊。他揮揮手,讓遊英退下,然後推開東苑正房左邊的一扇門,走了進去。
今日軍營的事務多,但不至於多的要忙到深更半夜。潛意識裏,他其實在躲著子魚。整個下午和晚上,他一直在自責:因為太久沒有看到南宮芷情,他才會一觸碰到子魚的身體,就失控了。
子魚走出西苑的時候,正好看到遊英離去的背影。她想了想,決定還是當機立斷,今夜就把事情弄清楚。
她四下張望了一下,靜悄悄地,附近沒有一個人影,於是深吸一口氣,毅然走進了東苑。
“慕容將軍,我是子魚。”她輕輕地叩響正房的房門,許久都沒有人應門,難道他累的睡著了?
她遲疑了片刻,推門而入。慕容浚不在房裏,而床榻上的被褥整齊地擺放著,告訴她之前的猜想是錯誤的。
她出了正房,左右望了一下,右邊的房間漆黑一片,而左邊的房間亮著燈。於是她往左邊走去,沒想那麼多,直接推開了房門。
“慕容將軍,我是子魚。”她邊說邊穿過屏風,然後呆在了水汽蒸騰的浴池邊,定定地望著水裏的慕容浚。
這是什麼情況?呃,美男沐浴圖嗎?
浴池中,慕容浚閉了眼睛,背靠著池壁,全身浸泡在溫暖的池水裏,隻露出肩部及以上的地方。一頭濕漉漉的烏發從他的頭頂傾瀉而下,浸泡在水裏的那部分發絲隨著水波飄散開去,掩蓋了他在水下的身體。
子魚的眸光不由自主地從慕容浚的臉龐掃過,落到他精致的鎖骨上,禁不住用力深吸了一口氣。
就是這一下深呼吸,讓沉思中的慕容浚察覺到房中有人。他倏地睜開眼睛,冰冷的眸光像箭一般射向池邊。看到池邊的人竟然是子魚,他不禁一愣。
麵紅耳赤的子魚對上慕容浚的視線,突然意識到什麼,“啊”地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她剛跑了幾步,想起來這裏的目的,又停了下來。想走回去,又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於是背對著浴池躊躇了半天。
“子魚姑娘找本將有什麼事嗎?”背後傳來慕容浚淡淡的聲音。
子魚回過身來,隻見慕容浚已經穿好衣衫,就站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他的眸子漆黑幽深,裏麵潛藏的意味讓她看不懂。
她下意識地躲開他探究的眼神,卻不料目光觸及到他微微敞開的衣襟,看到裏麵露出的白皙的皮膚,俏臉更是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