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辰皇宮中,一片狼藉,紅衣少女傲然屹立在大殿之上,血色將少女的衣裙染成妖豔的紅,縱使雙手被縛,卻仍不掩那絕世風華。鳳眸之中,映射出的是深不見底的恨意與默然
少女的麵前,一身戎裝的將軍勾起冰冷的笑意:“師妹,你還真是不負那殺神之名啊,一人獨闖大軍,殺我將士一百餘人,師兄真是佩服,師妹,莫怪師兄,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
俯身傾向少女,臉上帶著懶散的笑,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墨小千,你聽好了,一定要逃出去,好歹師兄妹一場,就算被軍棍打到下不了床。最起碼不會禍及性命,但你不同,墨小千,你不能死,絕對不能!”
瞳孔中帶著一成不變的寵溺,看著麵前的少女,他知道,放走前朝公主,按軍令當斬,可,那又如何?她和旁人不同,她是墨小千啊,他們天山從小寵到大的九小姐啊。
墨千歌冷冷的打斷了少年的話:“賀蘭將軍說笑,你我二人素來沒有什麼交集,若說有,也是滅國之恨,直說吧,本宮信不過將軍,若這是計謀,將軍讓本宮如何自處?另外,本宮是西辰輕嬈公主墨千歌,墨小千,不是將軍能叫得。”
決絕的語言,冰冷的眼神,多年的情誼被她親手斬斷,從此,兩人再無羈絆,這,是她墨千歌的驕傲,是她西辰輕嬈公主的驕傲。也是,她作為天山弟子唯一能為師兄做的了,她墨千歌十六歲統帥三軍,又豈會不知,放走前朝皇室,怎是軍棍能解決的?
賀蘭梓咬牙:“墨千歌,你好樣的。”言語中頗有咬牙切齒的滋味,超後打了個手勢,怒喝道:“來人,押走!”
紫宸殿中,九爪金龍仍舊攀附在雕欄玉柱上,台基上點起的檀香,煙霧繚繞。深深宮邸,糜爛與紙醉金迷,將人性腐朽殆盡。京都破,皇權更,所謂天子也不過就是皇權的傀儡罷了,曆代皇權更替,又有哪一朝的皇室能得到好的下場,無非就是死罷了。
墨千歌雙手被縛,看著台上那一身戎裝的帝皇,眼神迷茫:“為什麼……”為什麼要率兵踏破她西辰皇城?為什麼一手讓她眾叛親離?為什麼,要背叛她?為什麼,要愛上別的女人……
台上的帝皇藍色的眸中一片清冷,一步步踏下那九重宮闕,走到少女的麵前,象征著尊貴的龍袍拖曳在地上,右手挑起墨千歌的下巴,眸中,一片寂靜:“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朕隻是,順應天道……”
“夠了,別和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不過就是為了南宮婉,東方玉然,你沒有心嗎……?”紅衣少女第一次的失儀,仍是那副絕美的麵容,仍是那囂張狂妄的人兒,卻平白多了一份脆弱與絕望。仿若一碰即碎的瓷娃娃。
“當年,隻因你一句若有了兵力,才能更好的穩固皇權,本宮監守自盜,將虎符雙手相送,被文武百官彈劾的時候你在哪?你在東華和南笙公主風光齊月。你在東華迎娶你的太子側妃。”
“你重病在身,本宮在魔教跪了三天三夜才求來雪草給你治病,當西辰邊境告急,本宮風寒入骨卻仍披陣掛帥的時候,你在哪裏?你在東華籌建你自己的勢力。”
賀蘭梓抱劍倚在大殿外,看那紅衣少女字字泣血,她說的這些,他都知道,不,不止這些,
那年天山之上,她私闖禁地,偷盜藥草,險些被逐出師門,天山八個嫡傳弟子齊聚天山求情,才打消了師尊的念頭,後來,他才知道,他們從小寵到大的師妹既然隻是為了一個男人。
當時,他們八人皆是嗤之以鼻,卻不料,那個男人,既然就是他賀蘭梓的主子,東華的儲君殿下。更不料,他們從小視若掌中寶的九師妹,竟然會為了情,不惜負盡天下人。
那方,紅衣少女跌落在地上,淚水劃過鳳眸:“駙馬,你現在滿意了嗎?父皇死了,母後死了,皇兄也死了,本宮真的,成了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你滿意了嗎?”
東方玉然扼住墨千歌的咽喉,製止了她想要咬舌自盡的動作,聲音清冷:“墨千歌,你不準死,朕的手中,還有西辰輕煙公主,你如果死了,朕保證,會把她送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