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三十。東宮迎了第一次姬妾大會。錦畫捧著好不容易從蕭慕翎那挖來的西庫鑰匙,一臉正色地坐在高堂上。
堂下,東宮五十位姬妾整整齊齊地坐著。五十把椅子,按照品階的不同分為蘭玉椅,銀啟椅,及風木椅。
“起立!”
錦畫突地這麼一吼,五十位美人全部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但見高座上的女子慵懶地斜倚在純金製作的椅子上,笑嘻嘻地挑起一串葡萄遞到嘴邊,“美人們,不用緊張。”
秦詩望著她,仍是春風含笑。今天她來這裏便是給了麵子,沒必要跟著這群人鬧。碧靈的眼裏滿是不心甘,扭扭捏捏地站在一旁,沒有好臉色。香雪柔弱地佇立,就像一朵弱不禁風的花兒樣,滿臉無害。木秋水告了病假,身體虛弱得連床都下不了。
她掃視全場,而後微微地點頭。滿堂春色啊。
“想必你們都領到牌子了吧?從一到五十一,除去病了的木奉儀,你們每個人都有相對應的牌子。現在,這裏有五十把椅子,每把椅子後麵都貼有數字,你們按號入座吧。”
美人們盈盈地坐到原位,錦畫很是滿意她們的秩序有然,揚手,便有侍女從宮殿兩旁魚貫而出,手中都拖著金盤。
“美人們,請慢用。”
每位姬妾的手上都多了一杯玉瓊,遲疑著到底要不要喝下時,錦畫不高興了,“怎麼,還怕本宮下毒啊?”
人群中一位姬妾爽快地一飲而盡,“謝娘娘!”
這位姬妾的行為顯然起到了帶頭作用,很多人也顫顫巍巍地喝下手中的美瓊,唯獨站在第一排的三位美人沒有動手中的玉瓊。半晌後,碧靈舉起酒杯一口氣喝下,反正毒藥她喝得夠多了,就算杯裏真有毒,她也不在乎這一杯。香雪淺淺抿著杯裏的酒,抬起偌大的衣袖,趁人不注意時將酒全部灑進了袖子裏。
秦詩一個人站著,在錦畫的凝視下將酒灑在地上,“娘娘見諒,詩兒身體不好,喝不得酒。”
眾人屏氣,一片寂靜。
錦畫卻笑了,“沒事,改日等秦良媛身體好了,本宮再派人補上這一杯。”
這話聽得美人們刷刷地變了臉色,她掩嘴粲然,“美人們,你們不會天真到以為本宮給你們的隻是酒而已?”
碧靈愣了,其他人也都鬧騰起來,香雪眼裏閃過僥幸,就知道她沒安好心。秦詩悠悠地坐在蘭玉椅上,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娘娘,你········你怎可如此對待姐妹們?”人群裏稍顯激動的美人冒出這麼一句義憤填膺的話,引來大家的應和,“娘娘,你太過分了。”“娘娘,你········”
“吵什麼吵!都給本宮安靜!等一下有的是時間讓你們發言,急什麼急!”獅子吼的功夫就是強,某人摸摸嗓子,“本宮隻是在酒裏加了點無子湯,藏紅花之類的,喝下去強身健體,保準五年內生不出孩子。”
使了使眼色,頃刻間東宮內最彪悍的侍女們井然有序地走入美人群中,隨時待命。
清清嗓子,“不要有異議,你們沒這個資格。不是每個人都像秦良媛那樣,有著強大的身世背景。不要自不量力地學人家叛逆,先撒泡尿照清楚了再決定自己的言行!”她對著秦詩笑,“秦妹妹,還是你最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