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蕭慕翎走後,錦畫更是無事可做。碧靈發了瘋似的天天守在鳳栩殿外,她想出去散個步都不行。在這種草木皆兵的情況下,她隻能天天望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美人歎已許久不曾發作,王乾大多數時間是在研究怎麼把這種劇毒轉變成另一種可治愈的毒。閑來無聊時,她會召來宋清佑,聽他彈琴,而後被嘮叨,“我連太子殿下的麵都未曾見到,他就出征去了。嗚呼哀哉矣。”
每當這個時候,錦畫便很想在他臉上狠狠地揍一拳,過幾秒後也會想著蕭慕翎到底什麼時候回來諸如此類的問題。
宋清佑彈琴很好聽,如同清風般讓人感覺舒爽。她坐在案前,提起筆遲遲下不了手——飛鴿傳書這等事,向來不是她的風格。但眼睛轉到蕭慕翎留的那張字條時,心怦怦地跳了一下。那個變態男頭一次這麼抒情,不回禮也太不人道了。
宋清佑的《祭流年》結束時,她正好寫完那隻有幾個字卻寫了一刻有餘的信。揮手一擺,便有鴿子飛來攜著信再從窗戶處飛走。
停了琴聲沒了聲響,宋清佑走近,凝視著托腮歎氣的她,開口問道,“很無趣麼?”
豈止無趣,簡直就是無語。
“今日我要去城北的寺廟一趟,一起麼?”宋清佑的聲音悠長押韻,就像琴樂裏妙不可言的聲弦一樣好聽。
她眼睛都沒眨一下,轉過頭繼續歎氣。宋清佑看著她,無比認真地重複道,“我要去城隍的寺廟,想帶你一起去。”這語氣近似命令,錦畫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強的氣場,聽這口氣好像是做慣主子的人。隻是,一個小小的遠方親戚,也會有這等氣勢?
“出不去。”真麻煩,現在她連話都懶得說,煩死了煩死了。
宋清佑見她這般無聊到快要抓頭發的模樣不禁一笑,一句“有何出不去?”就將她拽走,一直走向鳳栩宮的內殿。
“小清兒啊,不要瞎折騰了。內殿沒有後門,爬牆的話牆太高會摔死的。”
宋清佑在聽到“小清兒”這個稱謂時,身形一愣,遙遠的記憶裏似乎也曾有一個人這麼喚他,卻隻是短短幾秒,他恢複笑容露出他長得還算齊整的牙齒,“我說能出去,就一定能出去。”
當她站在偌大的地洞麵前時,她確確實實地驚了,什麼時候內殿竟有著這麼一個大的地洞?!沒等她反應過來,宋清佑便拽著她投進了地洞。
洞很深也很黑,她很喜也很怕。
金都某一繁華街段。
“師父,你是怎麼發現那個地洞的?難不成,是你挖的?”
宋清佑含笑不答,那個地洞是他在勘察東宮地形時無意發現的,年代悠久,也不知是做什麼用的。“你看——”他遙指著街上的一處小販,拉過她的手便朝前走。
半個時辰後,宋清佑拉著瘋得不行的錦畫朝維若寺走。錦畫的手中塞滿了吃的東西,塞不完的小玩意全讓宋清佑懷揣著,“師父,你嚐嚐,這個可好吃了。”來不及說話,東西已遞到嘴邊,他望著她清亮的眸子,不忍心拒絕便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