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一號搔搔腦袋,抖灑一身的木瓜汁,(鳥語)你就不能溫柔點?蕭慕翎倒了八輩子黴今生才會娶你!
(鳥語)老娘倒了十輩子黴撞進他家!不要廢話了,不想被清蒸的話,就快去給老娘多拐幾隻鳥回來啊!
麻雀一號撅撅翅膀啄下最後一口木瓜,瞅了瞅眼前暴躁到舉鞋欲威脅的女人,縮縮脖子終是不舍地看著桌上的大片美食飛走了(鳥語)美鳥我去也——
上書房。
雖是近秋,樹木花草卻並無一絲枯榮之意,反倒綠得格外生機勃發。逶迤的宮殿旁,參差相一的綠木叢覆蓋著片片空地。偶見層層奇葩盛放於某片被遮住的綠蔭下麵,一個回廊一個轉身,便打了個照麵。
有宮女采花其間,攜著籃子細心挑選著朝露下最為新鮮的那一瓣花朵。裳兒穿梭其間,夕顏在她身側,麵無表情接近呆滯地望著天空。時不時有宮女路過,親切地套著近乎喚一聲“裳兒姐”,她也隻是淡淡地一笑,而後換個草叢繼續她的工作。
夕顏百無聊賴。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恰巧望見了一素衣男子,手執鋤草之具,辛勤地撥花弄草。再回望,裳兒的一雙眼眸死死地看著那男子,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她的眼裏,有種叫癡迷的感情。
“那人是誰?”夕顏問出口,順便扯了一大把草往地上扔。
“宮中園丁謝勻。”裳兒答話時,視線始終不離謝勻。她將近匍匐前傾的身子幾乎要低到了地上,她躲在草叢後聞著這淡淡草香想著方才這是謝勻修理過的叢林,心裏便是一陣歡喜,離草叢也更近了。
而不遠處,著一身素衣的謝勻專心於他的工作,每一片葉子,每一枝樹丫,他都修得那般認真。
怎麼看,這都是個平凡至極的男子。
夕顏問道,“你喜歡他?”
裳兒並未回答,眸子裏裝的全是謝勻的身影,他走到哪,她的視線便跟到哪。這,算不算喜歡?
夕顏又道,“你不喜歡他?”
謝勻走得更遠了,他的身後,本來參差不齊的花草被修剪得有型有致,被剪落的葉子散了一地。裳兒挪著步子跟上前去,湊到離他更近的一處草叢。夕顏挨著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我要走了。”
夕顏走出第二步時,裳兒拉住她的衣袖,“再讓我看會。一會就好。”沒有一絲卑微,隻是一個女子對朋友最真摯最平常的請求。夕顏頓了頓,終是答應了。
裳兒望著謝勻,是望眼欲穿的那種遙望。
夕顏看著她,拔起一棵草在手中扯揉著。很多時候,裳兒並不像一個普通的宮女一樣服侍夕顏,她給予夕顏的,更接近與一種母性的嗬護。草被揉出了汁,夕顏望了遠處專心修草的男子,背過身繼續揉捏著碎草。
“以前,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認識他了。我找了他很久,到如今隻敢遠遠地看著他。我分不清這到底算不算喜歡。”裳兒突然說話,讓平時同樣少言寡語的夕顏有些受寵若驚。她別過頭去,表示自己不敢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