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翎一愣,有侍女設椅奉茶,蕭慕翎立馬坐下享茶,試圖轉移話題:“嗬嗬,愛妃,你看,這天多藍。”
眾人頭頂黑線。
錦畫沒好氣地拿起桌上的一隻雞腿,置於嘴邊便是一咬,滿嘴的油膩也不去搭理蕭慕翎。
眾人緊張地流汗。
蕭慕翎也不說話了,他本就不善於與人閑聊,舉起手中的茶杯安靜地品茶。
偶爾兩隻麻雀飛過,嘰嘰喳喳地從眾人的頭頂上飛過。
錦畫吃東西的動靜愈發得大,抹嘴時也會有肉屑不小心地從蕭慕翎的肩上擦肩而過。有時候她抓起一片青菜直接往蕭慕翎坐著的方向直接扔去,有時候是一根啃得不太幹淨的骨頭,隻差一分便撞上蕭慕翎的俊臉。
蕭慕翎好脾氣地閃躲,一邊忙著閃躲,一邊舉起茶杯細細地抿上一口。
淺兒帶了眾人退下,依這形勢,還是先躲躲的好。
錦畫擒起很多塊碎肉,朝著蕭慕翎走去,邊走邊扔,臉上的表情很明顯地寫著:老娘看你不爽。
卻終未觸及蕭慕翎一分,錦畫返回桌案端起裝了一整頭烤豬的盤不甘心地再次走向蕭慕翎。他無比溫和地看著她走來。她無比燦爛地笑起來。
心底卻早已將對方罵得狗血淋頭。
“皇上,陪臣妾一同享用如何?”腳步輕盈。他坐著,她站著,他應道:“好啊。”
她端起整個盤子往他頭上砸去,他閃身鉗住她的手,盤落地,烤豬倒地,沾了一地的灰塵。“杜錦畫!”
“怎麼?忍受不了了?!”
他凝視著她的臉,腦海中想起嵐落的話語:她,真的是那個人。眼中陰霾頓時消去,轉為偽裝地執起她的手:“說什麼呢?朕隻是怕你弄傷了自己的手。”
她卻突然轉笑為泣,凝眸看著他的麵龐嚎啕大哭起來。眼淚一顆顆地落下,來得如此忽然,讓人措手不及。
眼淚滴至他的手背,生生地灼熱起來。
他有過瞬間的慌張:“怎麼了?”不等她回答又即刻偽裝起來,如獵鷹般的眼睛盯著她:“好端端地哭什麼?”
錦畫哭得更為大聲了。
淺兒聽聞哭聲便闖了進來,蕭慕翎鋒利的眼神,瞧得淺兒心有餘悸。一個閃身,不便多說便又退下了。
而蕭慕翎瞅著淺兒離去的身影,眼睛裏有什麼在變化,錦畫的哭聲愈發地大,邊哭邊指著蕭慕翎罵,一直罵,用英文罵,用她所知道的而風朝人聽不懂的言語將蕭慕翎罵了個通透。
蕭慕翎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一個勁地溫柔安撫:“別哭了。哭壞了樣子就不美了。”心裏卻藏著芥蒂。哭吧,哭吧,哭壞了也沒關係。
錦畫的哭聲卻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她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甜言蜜語般啜泣著:“不哭了就美嗎?”有點像小孩撒嬌,肩膀聳動著,輕咬著嘴唇直視蕭慕翎。這一眼,仿佛要將蕭慕翎看透般,如此純真無邪。
蕭慕翎有過那麼一刹那的失神。他點頭,神情真摯:“不哭就最美。”
錦畫卻啜泣地更為厲害,慢慢地又開始變為嚎啕大哭:“你騙人騙人!一點都不美,就算不哭也不美,騙人!”
蕭慕翎不知應該如何,雙手都不知該往哪放才好。最終手輕輕地落在錦畫的肩上,沾了一手的油漬,麵上卻溫和如水:“乖,不哭。”
錦畫一把推開他,喊道:“蕭慕翎,你就是一個沒良心的!別拿這副麵容來哄我!”
蕭慕翎麵上一緊,以為她已察覺什麼,沉了氣小心翼翼地道:“朕為何要哄你?”
“你就哄我,你一個哄死人不償命的!看人順眼時什麼都好,嫌人煩了便丟至一旁,連瞧一眼都是多事!”
“朕記得,從未如此對你。”
“你記得?!你記得管個屁用!就你那破病,今天發生的事明天一早便忘的一幹二淨!你多次忘記了答應過我的事,我也就不追究了。想著你也不容易,有那缺三忘四的病也不是你的錯。但········”她說著激動,竟又哭了起來:“前幾日我在上書房裝作被你打一心想要當個失寵的怨婦,你竟也不多做阻攔,一句話都沒說就將我趕出了上書房········”
蕭慕翎很冤枉:“什麼時候的事?”他不記得了。
錦畫哭喊,“你果真忘記了!”她哭得越發傷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一時賭氣才那樣做的,過後便後悔了。以為反正你會忘記,過了兩天便又會像往常一樣來找我商討你那點破事!結果,你看,過了這麼久,你竟將我一人撇在旁邊,不理不睬!我以為······嗚嗚,我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