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穎的夢中很不安生,她仿佛意識是醒的,隱約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但就是醒不過來,那些聲音又像做夢,又像真實的,她極欲睜開眼睛看看身邊是怎麼回事,但她無力去控製,就連心髒都很不舒服,仿佛要停止跳動了一樣。
傷痕累累的現實,虛幻美好的夢境,究竟哪一個,才是她真正可以依靠的稻草,而不是海水上浮沉的泡沫。
她曾經那樣放下心中的糾葛,不顧是否結果會傷害身邊的人,隨著他去法國,隻為了讓他知道她心裏有他,不顧一切的帶他去教堂,相互承諾對方一生一世的愛意和承諾,真摯而深情的對對方說一句“我愛你。”
秦瀚動用私人飛機將左穎帶到他為她建的普羅旺斯的法式小洋樓,小洋樓周圍的紫色薰衣草開的正得意興珊,顏色暗啞黯淡,仿佛飽蘸了一整個雨季的眼淚,輪椅上的女孩子穿著一襲純白長裙,秦瀚推著輪椅走在薰衣草花海裏,一路走一路回憶。
秦瀚帶左穎停在海邊,等待天邊的第一縷甜暖光線,他將花瓣都采摘裝於花籃裏,從她的頭頂絲絲飄落,那麼美的紫色的薰衣草花瓣一片一片,落在她的睫毛上,落在她青澀的肩頭,想要努力來填滿她心底那個柔軟而無助的黑洞。
晨曦將現,有海豚徐徐躍出深藍水麵,漫長而不知酸甜滋味的神秘按,終於,快要蘇醒過來。
普羅旺斯的空氣中帶著絲絲的潮濕清涼,她的味道;
普羅旺斯的日光中帶著絲絲的溫暖灼熱,她的味道;
全部都是,他所深愛的她。
一個月後,醫院的病房裏,傳出陣陣的歡聲笑語,一個清脆而高興的聲音說道,“小穎,你終於能出院了,太好了,你都不知道,你住了這麼長時間的院,我都快悶死了,現在你終於好了,又有人陪我逛街了,”秦昕瑤說著挽起左穎的手,高興的往她身上蹭著,撒著嬌。
“小穎住院的時候,和我在一起,我陪你逛街就那麼悶嗎?”龍景逸上前一步,寵溺的刮了一下秦昕瑤的鼻子,有些不樂意的說。
秦昕瑤朝龍景逸吐了吐舌頭,不以為然的說:“那怎麼一樣啊,和你一起逛街是一回事,和小穎一起逛街是另一回事,不一樣的,我和左穎一起逛街可以說一下女生之間的私密的話的,和你一起逛街又不可以,而且每次和你一逛街,你都悶悶的,我看中的東西你都說不好看,我才不要再和你一起逛街了呢,”秦昕瑤緊緊的抓著左穎的胳膊不放,不理會一邊的龍景逸。
龍景逸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裏真的有些不樂意了,“哎,看來我要受冷落了,估計一兩個星期你會想不起我來了。”
聽著龍景逸的話酸溜溜的,左穎在一邊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秦昕瑤的背,柔聲說:“好了,你們倆不要再鬥嘴了,從我醒來到現在,每天你們倆一起在這呆不到兩個小時,鬥嘴就要鬥一個多小時,天天鬥,還沒鬥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