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果斷結束話題,連逗弄都沒有心情了,內心深處存上了三分對明喻的疑惑:
‘為什麼要說給我聽?’
當舒越在心中存留對明喻的疑惑的時候,明喻卻在隱晦地觀察著舒越臉上的表情,在舒越臉上找著在她想象中他可能會出現的表現,但她的一番觀察卻半點收獲都沒有——麵前的這個年紀輕輕的青年神色自然,他動筷夾菜手上穩當,仔細觀察下就連嘴角都還依然殘留著嬉笑過後的弧度,就是一個全然無知故事底下秘密的看熱鬧的“外行人”。
明喻甚至還是在舒越的招呼下才恢複了自然,動筷子的時候才沒有思慮中的猶疑停頓。
要麼,就是舒越的演技已經厲害到超越她的直覺;要麼,就是舒越真的不在乎她所說的秘密。
但明喻心中卻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說是秘密,其實已經過期,因為其中的目的已經達成、而且果實都已經采摘,然而即使如此,在外界看來這件事情也依然是個大新聞。
但是對於局內人的明喻來說,用一個已經過期、不再有影響力的“秘密”來試探一個即將和自己朝夕相處最少個把月的“室友”的真實立場,卻是再好不過了。
明喻可以收留如同燙手山芋一般的、襢家的“前姑爺”,但卻不能收留一個明明已經是“前姑爺”、但心和意識卻還是“姑爺”的“襢家一員”。
太子五王十三司,玉襢薑角(jue)四大夫——低於汐山太子、但卻高於五王地位的四大夫家族雖說各自為政,家族立場是決不參與太子和五王的紛爭,但一個得了四大夫之一的襢家真傳、但卻不再是襢家一員的半妖,明喻雖不垂涎覬覦他身上的寶藏,但也不能任由自己收留一個極其招麻煩、自己還不自覺的“麻煩”回來。
而舒越的反應雖然不是她最想看到的,起碼也不是她不想看到的,這讓明喻至少能夠放心讓舒越呆在明府。
明喻心中鬆了口氣之後,也許是對自己試探舒越而感到些微的愧疚,她稍顯得比平常笑得多了些(雖然舒越攏共也就和她呆了不到兩天,也看不出來),時而還放下矜持主動給舒越動一兩筷子她最喜歡吃的菜(雖說舒越也不喜歡吃)。
舒越心中已經種下了芥蒂,但為人處事的功夫出自襢家的他卻還依然該笑就笑、該打趣就打趣,渾然一個沒事兒人一般,這頓晚餐倒也賓客盡歡,飯桌上也不清冷。
明喻早已不是個需要吸食月光精華來強大自己的小妖了,她體內源自明恩的醇正木靈妖氣也已經替代月光精華成為使自己變得強大的最快捷的途徑,所以明喻睡得很早,起得也很早,和尋常妖類截然不同,她吸食早晨最清新的藥草木靈靈氣。
飯後不過兩集電視劇的功夫,亭宇中的燈就熄了,說明明喻已經入睡。
而舒越的眼神也從電視劇中脫離出來,他眼中情緒難言地看了亭宇扶沿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