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寒看著南宮沐雪緊皺的眉頭明白她心裏難受,誠懇的勸說道,“殿下,從寒以前以為事事都要論對錯,然而自從南宮國破之後從寒便覺得事事都沒有對錯,有的隻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南宮沐雪心頭一顫側臉看著身邊的從寒,良久慢慢舒展了眉頭淡淡的道,“好一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唇邊慢慢浮現出一絲無奈的嘲諷。
這樣遊戲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規則,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是第一條!
輕舒了一口氣南宮沐雪慢慢走進清泉池,長樂殿中為南宮沐雪專門沐浴的地方,采用上好的漢白玉砌成,為了防滑上麵精雕著‘盛夏風鳥百荷圖’,一切如故卻有著不同的心境。
南宮沐雪將身子慢慢浸入溫熱的浴水中,辛辣如火灼般的疼痛讓她緊皺著眉頭,咬牙忍住這灼燒的疼痛南宮沐雪輕輕的閉上眼睛讓疼痛肆虐。
翌日
帝都城牆上,大雪翻飛陰風怒吼,天空黑壓壓的令人窒息,陰風卷起南宮沐雪暗紅色的朝服,暗紅色的翔鳳朝服在風雪中上下翻飛。
一尊翔鳳起舞血珠金釵正插在發髻間,血色玉珠正垂在額頭間,兩側配有雲鬢花顏鳶尾金釵,麵施牡丹花妝秀雅端莊,金鳳暗紋的拖地長裙鋪在白色積雪上,一姿一容初有國母風範。
司明景墨側臉靜看著南宮沐雪,她目光平靜如水沒有一絲生氣,樣子像極了華美的提線木偶,那精致的紅妝帶著醉人的香味遮掩了她的青澀天真。
如果這是一場戲,那麼前麵的一切都是鋪墊,而今才剛剛是開始……
南宮沐雪冷眼看著城下那長長的隊伍,宛如一條巨大的蛀蟲慢慢蠕動頃刻間就要行進帝都,戰亂剛剛平息百姓們便不得不走出家門來歡迎征服他們的強虜。
正如南宮沐雪一樣被逼無奈,而南宮沐雪隻不過是苟且偷生的首領,被留下的目的便是讓更多人苟且偷生,還有就是老老實實的苟且偷生。
城下的侍衛來報,單膝跪地行禮道,“大皇子,聖上即將抵達需要打開城門了”
司明景墨側眼看了一眼南宮沐雪,正對上南宮沐雪聊無生氣的目光,南宮沐雪提裙邁動了步子,朝服沉重繁長,冰雪路麵有不好走,南宮沐雪隻得小心翼翼的提著裙緩慢的邁動步子。
眼簾中映出一隻寬大有力的手,南宮沐雪看了看旁邊的司明景墨又看了看他光滑如麵的手掌,上麵一條暗紫色的傷痕正是那日她刺的舊疤,片刻南宮沐雪慢慢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掌之中。
不知今日是南宮沐雪的手太涼還是司明景墨的手心燒熱,南宮沐雪在他手掌中感受到了少有的溫暖,他的手總是像寒冰一樣如同他的眼眸。
短暫的靜謐除了怒號的北風便是他們咯吱吱的腳步聲,鳳尾裙拖出一條長長的印記,他們就像是從好遠走來那道印記也好像是延伸到了天涯海角。
沉重的宮門打開,司明景墨攜著南宮沐雪走出城門,南宮沐雪正對著城門站著,她的背後是她大皇兄南宮謙羽的頭顱,空洞的雙眸被啄空了的雙眼淒慘的望著這一切。
行進的隊伍越來越清晰,‘司’字大旗在天空中飛卷,侍衛們鎧甲摩擦的聲音也擲地有聲,整齊劃一的步伐在雪地上踏出兩行深壑。
戰馬嘶吼、鐵戟豎立,一個侍衛將一頂極為華麗堅實的玄鐵轎簾拉開,轎中走下的便是司明國皇上,明黃色的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的金色波濤洶湧澎湃,身軀凜凜盡是威嚴。
一雙劍眉濃如漆刷,黑眸深邃銳利,棱角分明的輪廓,未語便給人一種君臨天下的威懾,遙遙看去就覺得寒氣逼人。
“南突軍團恭迎聖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將士們齊齊下跪,聲音響徹雲霄,而後便是一片死寂。
渾厚有力的聲音響起劃破了死一般的沉靜,“眾將士平身”
“謝聖上!”
司明景墨上前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恭祝父皇千秋聖壽!”
司明徹(皇上)看著行禮的司明景墨道,“此番大捷皇兒功不可沒,回京之後定要給你開一場慶功宴”,司明徹將司明景墨扶起來,動作隻近不親。
司明景墨俯首行禮道,“身為父皇的兒子,兒臣理應為父皇分憂,無功可言”
南宮沐雪冷眼看著司明景墨和司明徹,這便是父子麼?跟君臣有什麼兩樣?當年父皇和任何孩子都不會這樣的生疏,也不會說這麼多隻近不親的客套話。
司明徹看似滿意的點點頭,目光便看向南宮沐雪,南宮沐雪輕舒了一口氣艱難的動了動櫻唇,黛眉輕皺說不出的難受,一汪清泉般的眸子垂了垂,提裙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