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眉之際南宮沐雪隻覺得胳膊被微微碰了一下,側臉便看見從寒示意的眼神,南宮沐雪抬頭看了看司明景墨,低頭便回過神來。
蓮步輕移,南宮沐雪提著衣裙同司明景墨一起走下了高台,走至司明徹的身前俯身行禮道,“參見聖上,願聖上龍體永安”
司明徹看了一眼俯身的南宮沐雪,今日的裝扮不似初見的濃豔,清姿雅容宛如出水芙蓉,隻是那眉眼之間的妖美是不需修飾絕色。
“起身吧”
南宮沐雪微微起了點身子轉而看著夕暮互敬了一個禮,低頭問安道,“夕美人安”
夕暮點了點頭,轉而看著司明徹淺笑道,“說好了下午教臣妾騎馬,可不許悔約!”
司明徹寵溺的看著夕暮,笑道,“不悔!”隨手將夕暮的纖腰攬在懷中,移步上了高台。
南宮沐雪看著前麵的司明徹和夕暮,心裏莫名的堵的厲害,司明徹不愧為人間帝王,夕暮也不愧為世間絕色,英雄美人本該是相配,可為什麼連甜言蜜語都聽起來這麼難受,這樣親昵的舉動更是讓她覺得無比悲哀,朱唇淺笑竟是含盡了悲涼……
司明景墨皺眉看著走神的南宮沐雪,鷹目深看了她一眼不禁覺得頭疼,心中卻是隱隱的不安,前狼後虎,每時每刻她都遊走在生與死的邊緣,可她竟是這樣心不在焉!
隨後司明景墨和南宮沐雪一同走上了高台,由司明徹示意一個隨身的太監拿著聖旨高聲念道,“天道盛賜,九州華喻:司明王族承順天命,一統九州永安南地,昔南宮國外強中幹、民生凋敝,南宮皇族驕淫奢靡、魚肉百姓,宮闈混亂、行風不正,我皇聖恩聖德撫順萬民,特此詔告天下,司明國統一南宮乃是天命國運,望萬民安樂和順感念神恩!”
“吾皇萬歲!”
眾民齊齊下跪,南宮沐雪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縱使妄加之罪也百口莫辯,事實就像是司明景墨說的那樣,遵從天命的從來都不是統治者,而是愚民!而今日這一番話也都是說給這些愚民聽的。
司明徹側眼看著那個在風中佇立的女子,北風卷起她的長發宛如幾十年前,那個盛名三國的絕色公主恍然如夢如幻,凝眉之際隻覺得鼻間傳來一陣幽幽的暗香,側臉正看見夕暮靠近的臉龐。
朱唇淺笑,順著司明徹的目光看去夕暮心中一沉,小聲笑道,“皇上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
黑眸中的寵溺顯而易見,司明徹看了一眼夕暮端坐了坐身子說道,“何以為證?”
“今南宮皇族嫡長公主在此,對上述罪行供認不諱,願以身贖罪誠心向我朝歸順,望吾皇召見”那太監將陳詞說完,低頭看向司明徹,司明徹閉眼點了點頭
南宮沐雪輕籲了一口氣,提裙從側旁站出來行禮道,“南宮沐雪參見聖上”
“你對上述說法可有異議?”司明徹問道
南宮沐雪低著頭看著高台上有些破舊的地磚,可能是上麵經常浸透鮮血的緣故,地磚竟變成了黯然的朱紅色,櫻唇抿了抿,舉頭三尺有神靈,南宮皇族又是否會看著南宮家的子嗣如此苟且偷生?抑或許不忍直視……
黛眉輕皺,南宮沐雪隻覺得像是哽住了喉,耳邊是死一般的寂靜,三尺之上她的皇兄仍舊像是一個英勇的守衛一般守護著帝都城牆,那空洞無神的眼眸正含淚望向這一切……
粉嫩的櫻唇被生生咬出血痕,南宮沐雪艱難的張了張嘴隻覺得心中哽得難受,良久,似是平靜無比的聲音回蕩在她的耳邊,那聲音真的是好陌生連她自己都聽不出,“南宮沐雪代表南宮皇族……認罪!”
那含盡蒼涼的聲音生生的傳入司明景墨的耳朵,他側臉看向一邊抬頭卻正對上 南宮謙羽的頭顱,北風刺骨宛如一個響亮的耳光吹的了臉頰生疼。
司明徹亦是看著俯身行禮的南宮沐雪,那曾經高貴的頭顱垂得很低,他看不見她的麵容隻看見她發上零星的首飾,高台之下萬人皆看著台上垂首的女子,無數的目光宛如聚光燈一般刺得南宮沐雪雙眼生疼。
明明有那麼多雙眼睛卻看不出那顯而易見的不得已,而今日的委曲求全也隻能當作愚人的飯後談資,再多的傷痛與無奈卻隻能獨自一個人在夜裏品味,是苦是辣隻有自己知道……
“既是誠信歸順,那麼南宮公主您有什麼能表示你的心意呢?”那太監立在司明徹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俯身的南宮沐雪
南宮沐雪抬頭看了一眼城牆上的頭顱,目光凝住苦含著那滿眶的淚水,略帶哽咽道,“南宮太子與宮女……私通,產下一子,沐雪願交出孩子以表誠意,望聖上聖恩聖德從輕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