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暮沒想到南宮沐雪進門就給自己行了這麼一個大禮,略有打趣道,“如今你見的禮也太過……貴重了
“咳咳……”南宮沐雪被從寒從地上揭餅似得拉起來,幹咳了兩聲覺得這一腳摔得太過丟人,便道,“本公主佩服夕妃佩服的五體投地,顧行此大禮還望夕妃不要見怪”
夕暮微微一笑,打趣道,“不知雪兒是佩服我什麼呢?”
雪兒?南宮沐雪微微一怔,這是她父皇和母後常喚她的名字,隻覺得手心一暖便見夕暮很自然的拉過她的手,小心用絲帕將她手上的白雪擦掉,再看她的麵容是那樣的善良溫柔,即便是一臉濃妝也和婉可親,如同……她的母後一樣。
母後……南宮沐雪隻覺得鼻間一酸又極快的將這種情緒隱去,想要收回在夕暮手中的手卻不料夕暮溫柔的將她的手握在手中,若無其事的拉著她向前走去,對司明景墨道,“大皇子倒是清閑,一桌一凳一壺茶”
夕暮拉著南宮沐雪順勢在圓凳上坐下,看著桌上的銅盤子又連起剛才南宮沐雪的反映便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經過,道,“我在殿中聽見千葉在外麵大吵大鬧,便出來看看正巧大皇子也在這裏”
司明景墨看了看順勢也坐下的南宮沐雪,看在她剛才摔得那一跤便將罰站的事情就此作罷,道,“積雪剛化地上滑,夕妃出來時小心些”
從寒給夕暮和南宮沐雪倒了茶又從殿中端出來幾碟點心和瓜子,南宮沐雪坐在一旁吃痛的揉著手,樣子十分可憐,看著夕暮道,“聽聞前些日你身子不舒服可好些了?”
夕暮微微一笑,纖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無礙”又複看著南宮沐雪道,“那個千葉生性囂張,仗著皇後娘娘寵愛她便目中無人,雖說你做得不對但這個梁子早晚是躲不過的”
夕暮說的這話南宮沐雪倒是愛聽,撇嘴看向司明景墨道,“你聽夕妃怎麼說,千葉那個丫頭囂張無比,你卻一味讓我忍她”
鷹目看了看南宮沐雪見她收斂了氣勢才看向夕暮道,“父皇對你懷中的孩子甚是重視,你凡事小心,若是出了差錯任誰都無法保你”
朱唇輕抿了一口茶,嘴角一抹苦澀的笑意道,“我自會萬事小心”又有幾分悵然道,“我相信即便是天命也會護這孩子周全”
夕暮輕歎了一口氣,唇邊收去了笑意道,“你父皇那邊倒是有點變動”
劍眉微微一皺司明景墨停住手中的動作,雖未聽夕暮的下文司明景墨也大致猜出了幾分,果然聽夕暮說道,“近日南境似有微動,山匪草寇一向未平,他們又多數是南國舊兵,若是集結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修長的手指均勻的敲打著暈紅的桌麵,薄唇輕啟順道,“所以父皇想先下手為強,逐一殲滅永保安定?”
“不錯”夕暮點頭道,“近日皇上來我宮中較多,雖有我懷孕之喜卻也能隱約看出來眉宇間的愁容,可見心思糾結”
司明景墨將手中的杯子放下怔了怔身子道,“他當然會糾結,以往大小叛亂都由我平定,而今我身負重傷但未交出兵權,南突軍團內部情況他心中也不清楚,手下無兵身側無將,他既便有平定之心也無平定之力”
夕暮點點頭眸中卻露出一絲愁容,道,“不過,他若以此要你交出南突軍團的兵權也是名正言順,到時候即便是掌控不了南突軍團,也對你極為不利”
司明景墨鼻間發出一聲冷笑,不屑道,“當時征戰南境,每場戰役都有不少逃兵而我對這些逃兵從不追擊,我早早便看出了父皇意圖,正所謂過河拆橋……而我想不到隻是他那麼心急”
“即便他可以名正言順從我手中收回兵權,但也要將這兵權授予良將,千氏一族在朝中的勢力已經令他忌憚,他不可能再將兵權交給他們,所以……”司明景墨眸中閃過一絲濃重,道,“將這兵權交與誰至關重要”
冷厲的目光在那清秀的眸中一閃而過,然,就那麼一秒鍾也能讓人深刻銘記,那樣冷徹透骨的寒光就像是午夜覓食的野豹,千萬不要成為他的獵物否則便逃不過他鋒利無比的獠牙。
夕暮看著司明景墨運籌帷幄的樣子道,“既然你已經料到此步,想必也已經想好了合適的人選?”
“其他的不敢說,我手下的武將還是不少的,明處暗處隻需有人引薦,父皇必定中用”司明景墨抬手拿起青玉直把小茶壺添了些茶,那修長白皙的手指竟不像是習武之人。
夕暮對司明景墨的話自然是不懷疑,便對此事放了心但還有一事也至關重要,看了看正在用心吃點心的南宮沐雪幾分擔憂道,“還有一事,卻也難辦……”
夕暮頓了頓接著道,“你與雪兒的婚約已經解除,你雖幾番推拒婚事但終究還是逃不掉的,你父皇已有要你成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