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扶蘭沒想到,劉雄倒真是狗膽包天,竟然敢真的幫助上荒逆賊,若不是他看穿易了容的鳳衍的身形,他此時不知道要到何處去找尋歡兒了。
鳳扶蘭一想到,那張手令差點就讓他,讓他失去他此生最珍視的人,他臉上的冷意就濃鬱了幾分:“好,真真是好的很。”
既鶴縱然是彎著腰,低著頭,他也能感受到從殿下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和那股子心狠勁。
“吩咐下去,好好伺候他,且讓他先嚐嚐秘牢中的十八般手藝,之後再審審他。”鳳扶蘭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冷,冷得令人感到毛骨聳然。
既鶴縮著脖子領命,正要退出去,便又聽鳳扶蘭道:“告訴他們,不要為難女眷。”
“是的,殿下。”
極東之地,麵朝大海,抬頭遠望,大海一望無際,波瀾壯闊,偶有低飛的海鷗在海麵覓食,海麵的翻起一層一層的浪,打濕它們的翅膀,真是無風三尺浪,有風浪打頭。
海邊的太陽升得向來是最早的,是個看日出的好地方。
在那海天相接的地方,太陽從東方的地平線徐徐升起,就在那一刹那,太陽的光輝染紅了整片天,霞光漫布,海水中清晰的倒映著另一個太陽,那勢頭便像是雙日齊頭並進一般。
如此盛景,卻也要看觀景之人是否有心情欣賞,而此時住在海邊的鳳衍,雖然睜開眼睛便能看見美麗的日出,卻實在是沒什麼心情的。
因為這日出,讓鳳衍不由得想起了非歡,海天相接處,那漫布的霞光,真像她發怒時臉紅的樣子,鳳衍的心中一緊,寒霜爬上臉頰,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麵對如此美景,鳳衍哥哥緣何歎息?”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
鳳衍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一身錦衣華服,環佩叮當,珠翠滿頭的少女。
他收斂了寒意,站起身略略欠身:“佩瑤公主。”
此人便是東夷國王和王後的掌上明珠,佩瑤公主,她二八年華,蜜汁膚色,五官精致,眼眸深邃,帶著點東夷番邦的特色,隻見她燦爛一笑,聲音清吟:“鳳衍哥哥,何必如此見外,你喚我的父親、母親為姨父、姨母,自然是要喚我為佩瑤妹妹,或者直接喚我的小名,瑤瑤。”
鳳衍看著她燦然的笑容,一時間感覺到,眼前她的容顏格外的立體、生動。再觀她純粹透亮的眼睛,裏麵不帶一絲一毫的算計,鳳衍沉重的的心情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些。
他微微頷首:“瑤瑤。”
佩瑤聽到如此親昵的稱呼,眼睛一亮,笑得更加燦爛:“鳳衍哥哥,父親、母親午時在朝蘭殿設宴,專門委派我前來請你去過去,他們說是,要為你接風洗塵了。”
鳳衍眉頭微皺,直覺是不想去,剛想推托,轉念一想,便想到了此行的計劃和目的,便臉帶笑意:“既然姨父、姨母盛情,那衍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佩瑤聽了滿意的轉身:“那屆時瑤瑤,便恭候鳳衍哥哥的大駕。”
鳳衍含笑點頭。
佩瑤帶了人叮叮當當的走了出去。
“殿下,這是個好機會。”翌都從內室裏掀簾而出。
鳳衍眸色一深,有些不快:“這個,翌都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分寸。”
接著他眉頭一皺,陰雲密布:“還是說,翌都其實並不相信我?”
翌都心中一震,想到在京都的事情,看著麵前的喜怒無常的殿下,心頭一動,將想說的話壓下,恭敬的彎腰低頭:“老朽自是相信殿下的。”
接送又話頭一轉,試探著問道:“殿下打算如何做?”
鳳衍舉步走向窗前,雙手撐在木質窗棱上,探身向下望,這座木質房子是建立在懸崖峭壁上的,大半邊在崖上,小半邊懸空在懸崖上。建造這座房子的人心思不可謂不靈巧。
懸崖下便是奔湧的大海,裏麵的海水浪潮翻湧,狂呼著,嘶喊著,狠狠的卷起大浪擊向礁石,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生生不息。
鳳衍久久的看著,凝眉深深思索了良久,才回答翌都:“昔日我的母親與東夷的王後,乃是自小的手帕交,後又結拜為金蘭姊妹,也因此我的父親,與東夷國王的交情也向來匪淺,如今我想要借兵,雖有難度,但想來也不算太大的難事。”
翌都心下暗暗歎息,殿下雖然變了,可心底裏卻仍舊是仁善,不知世間往往最易變的便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