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七月十五(1 / 2)

許縣令說完,腳尖一點,身輕如燕,點在江邊的樹枝上,身子一個倒掛金勾,抱起一個懵懂,隻會大聲哭泣的總角稚子,穩穩的飄回地麵。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的縣令是會武的。

“謝謝,謝謝大人。”一對年輕夫婦快步奔過來,接過許縣令手中的孩子,泣不成聲的道謝。

“看好孩子。”許縣令留下一句話,便召過幾個衙役,疏散了高台附近的所有人,又合力將燃燒著熊熊大火的高台,推入了河中。一時間也顧不上停一停,便又發足躍上屋頂,追蹤那些放箭之人而去。

隻是那些放箭之人,身手極好,早就在許縣令到達臨江閣的之前,已經不知去向。

“大人,你看這箭,上麵刻著鳥頭。”許縣令手下的捕快冉華,指著那放冷箭之人留下的箭筒,箭筒裏還餘有五支箭,可能是被發現的太快,放冷箭之人為了趕著逃離,來不及拿走。

許縣令拿起一支箭,隻見箭身上的確刻著一個奇怪的鳥頭,像鳥又像鷹。

他眉頭深鎖,腦海裏快速的搜索,自言自語:“這個標誌,本官倒像是在哪裏見過。”是了,許縣令腦中一晃:“這是白頭海雕,異常凶猛,據說,是東夷國特有的一種鳥,它經常飛翔於海麵,捕食海中魚和空中鳥。”

冉華低頭看著那個白頭海雕的標誌,疑惑不解:“大人,難道剛剛躲在這裏放冷箭的,會是東夷國的人,他們東夷國不是一向與我們南國交好嗎?”

許縣令低頭思索:“單憑這幾支箭,就要下定論,說是那東夷國之人,放冷箭蓄意攪亂良平縣,那倒也未必。”

許縣令邊說邊趴在窗台上,看著那上麵的一個大大的腳印:“此時我們不可如此草率的便下了決定,以免引起兩國邦交和正常通商。”

“是的,大人。”

隻要是良平縣的人,沒有哪個真正想要與東夷國交惡的,一旦兩國交惡,引發戰爭,那麼良平縣首當其衝,便會成為戰爭的受害者,所以,作為良平縣本地人氏的冉華,十分理解他們縣令大人的想法。

隻是,許縣令想要息事寧人,事情卻偏偏不按照他的想法行事,並且遠遠脫離了他的掌控。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許縣令這邊放冷箭的事情,還不曾有頭緒,便又有衙役傳來消息:“大人,縣衙被一群不知名的黑衣人一把火燒掉了,縣丞一家,也,也燒成了焦炭。”

許縣令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一張年輕俊俏的臉上瞬間如黑炭,拍著茶樓的鬆木方桌,大聲怒斥:“火可救下呢?周圍的百姓可有傷著?”

“大人容稟,縣衙之火已滅,但火勢太大,很多地方已成廢墟,所幸今日是大人舉行水陸道場的日子,萬人空巷,故而未見百姓傷亡。”

許縣令微微鬆了一口氣,繼而臉上又一冷:“大膽狂徒,竟敢如此放肆。”

許縣令話音剛落,手上的方桌已經應聲而碎,一地的木屑刺痛了眾衙役的眼睛,他們的縣令大人任職三年多又繼任了一年多,一直都是溫文、耐心的,眾人從未見他發過如此大的脾氣。

“冉華,將消息做成兩份,一份快馬加鞭,發往毓王府,一份做成邸報,報往各驛站,麵呈陛下。”

冉華領命而去。

許縣令撐著窗戶看著樓下,仍然腳步匆匆的百姓,心裏一緊,視線遠眺,縱然隔得遠,他還是能看到縣衙方向冒出的黑煙,那絲絲縷縷的煙霧,一圈繞著一圈,層層疊疊的,淩空聚集成了一圈蘑菇雲,細看之下又像張著血盆大口的魔鬼,張揚著,示威著,像是要吞噬掉整個良平縣。

許縣令閉上眼,揉揉太陽穴,心中默念:“毓王殿下,屬下有負重托。”

而被許縣令念著的毓王殿下,已於三日後收到了他傳的那份情報,正在上荒門門主非歡的閨房裏,與非歡一行人相商。

鳳扶蘭進去的時候,非歡正說到那片灰色衣角的事。

“混賬東西,我一向認為最厲害,最能幹的冰山小組,還是在最安全,最保險的東夷邊境,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真是,真是流年不利,喝涼水都要塞牙縫,唉,他們出門是不是沒有臨時抱抱佛腳,拜拜佛祖啊。”

非歡滿臉痛心:“唉,這下七月十五,真成是應了鬼節了。”

鳳扶蘭直接忽視了非歡後麵一大串的詛咒和抱怨,抬眼望著非歡,似乎是在問,你怎麼能憑著一塊衣角便判斷出是哪個組,哪裏的人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