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跑得飛快,一會兒便來到了鳳扶蘭的車駕前,大聲的道:“報……,稟殿下,前麵出事了,死了很多人。”
鳳扶蘭此時正看著非歡的睡顏,想著如何處置京都裏劉權兩兄弟的事,想著良平縣的事追查得如何了,便被那侍衛如炸雷般的聲音驚醒。
鳳扶蘭一聽死了人,立刻撩起了車簾:“可有查看周圍情況?”
“已經查過。”
“情況如何,死了幾個人,死的又是何人,凶手是否在現場?”鳳扶蘭腦子轉得飛快,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對著那侍衛拋過去。
那侍衛當時一見死了那麼多人,早嚇得腿肚子有些發抖,哪裏還敢細看,隻草草的看了幾眼,便馬上打馬回來了,又從何知道那些問題的答案呢。
因此,此時被鳳扶蘭一問,便僵立在當場,卻又不敢真的承認,便絞盡腦汁,組織話語:“殿下容稟,這,這……,死了好些人,具體多少,屬下沒數。”
那侍衛說完,脖子一縮,自覺有些不好意思,鳳扶蘭一看他這架勢,心中也明白了幾分,暗惱他這貪生怕死的相,真不知道他的好父皇到底是怎麼給他選的侍衛。
鳳衍心中有些不悅,麵上卻仍是一派平淡,教人看不出他絲毫的情緒。隻見他朝著身邊趕車的人道:“既鶴。”
趕車的既鶴將手上的韁繩一放:“屬下在。”
“去吧。”
“是的,殿下。”
既鶴武功不出眾,但天生細致,他做事一般都極其認真,也從不會隨意欺騙人。所以,縱然既鶴有著這樣,那樣的不足,但鳳扶蘭仍然在最後關頭,給了既鶴一個跟著他的機會,並且多年以來,對既鶴一直都信任有加。
“殿下,屬,屬下……”那被鳳蘭打上膽小怕事標簽的侍衛,低著頭,結結巴巴的對鳳扶蘭道。
鳳扶蘭並不搭理他,那侍衛便不敢再出聲,隻能僵立著站在那裏。
幸好,不過一刻鍾,既鶴便打馬回來了,他湊近鳳扶蘭,壓低了聲音道:“殿下,事情不大好。那地兒的死人起碼有上百人,橫七豎八的擺滿了官道,還有一部分人被壘得高高的,將南邊的路全都堵死了。”
鳳扶蘭坐在車轅上,一臉肅容:“死人,哪裏都會有,那殺人的凶手可是這周邊的強盜?怎麼殺死的,凶器是何物?死了多久了?”
既鶴低頭想象著,剛剛看到的那個場麵,那簡直是慘不忍睹:“那些人的屍體尚有些許餘溫,死的時辰應不會超過一刻鍾。”
既鶴吞吞口水,繼續道:“他們都是為長劍所刺而死,一劍致命,並不是周圍普通的強盜所為。”
鳳扶蘭敲擊著馬車車轅:“這麼說來,殺人凶手武功高出死者許多,死者麵臨變故,尚來及得及拔劍,便已成了對方的劍下亡魂。”
“殿下英明,確實是這麼個道理,死者當時對殺手很是畏懼,他們中有很多人都是在逃跑的過程中,被殺手從後麵追上,一劍刺死的。”
既鶴手掌平攤,向兩邊一推:“從現場死者逃亡的方向和腳印來看,殺人凶手人數眾多,能夠從多個方向將所有想要逃走的人一一擊斃。”
鳳扶蘭聽到這,神色微擰:“看來,凶手不僅人多勢眾,還一個個武功高強,出手狠辣,此時,怕是早已經逃之夭夭了。”
既鶴很是佩服的看著他家的主子,關於這一點,他也是在現場,反複看了好幾遍,還施展他的三腳貓功夫,試過好幾次才知道的。
“派人去良平縣,將這事交給許縣令去操心吧。”鳳扶蘭說著,轉過身子便要重新鑽回馬車。剛掀開簾子,便又道:”通知後麵的人,將馬車趕到官道的林子裏,然後再派人去將許遊之找過來。”
“殿下,不可,此事恐怕不宜鬧大。”既鶴連忙勸誡。
鳳扶蘭眼神一冷:“既鶴,死者是何身分?”
“是,東夷的侍衛,旁邊停著的那輛馬車,屬下以前從未見過,但瞅著不像是普通人家用的。”既鶴作為鳳扶蘭身邊的第一得意人,自然有他的生存法則,他心中熟知南國京都,甚至全國數得上名字的人家的基本情況,包括他們平日裏常用的馬車。
鳳扶蘭閉上眼,索性也不進車裏了,直接站在車轅上,看著遠處的那輛馬車。
遠遠的,鳳扶蘭隻能看到那馬車的框架,格外的寬敞,格外的氣派,車蓋上碩大的東珠,泛著瑩潤的光澤。他的心中一動,已經有了答案,卻突然收住了思緒,淡淡的道:“那是東夷皇家的專用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