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歡縮著身子,一見被子被鳳扶蘭掀開,連忙側過身子,趴在他的懷中,在他白色的長衫上不停的蹭著鼻頭。
鳳扶蘭看著這樣的非歡隻覺得心裏軟軟的,隻想對她好,一直不停的好下去。
等到非歡跟鳳扶蘭的別扭鬧完,窗外的暗幕深沉,不知從何時起,金烏完全西墜,玉兔已東升。
月亮的光華似銀瀑一般從半開的棱窗外照射進來,非歡因為傷勢剛剛有所好轉,如今連著折騰,已是困倦不已,身子一歪便趴在鳳扶蘭的懷中,沉沉的睡著了。
圓圓的月亮,如玉盤一般散發出柔和的銀色的光輝,透過鏤空的窗子和半開的白色蓮葉蚊帳,照在非歡的臉上,精致的五官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華,極為的流暢和柔和。
鳳扶蘭動作輕柔的打橫抱起非歡,將她放在玉枕下,輕輕為她掩上錦被,然後一個翻身便趴在了非歡的外麵,以手支撐著頭部,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熟睡了的非歡。
那張清麗絕世的麵容上,睫毛彎彎,如一把小小的紗質紈扇,厚厚的蓋在她的眼瞼上,在正麵的眼圈處投下一處陰影。小巧的鼻尖,泛著粉紅的雙唇,無一不在誘惑著他,挑戰著他的自製力。
鳳扶蘭俯下身子,溫柔的親吻著非歡的眼睛,眼眸裏帶著滿滿的笑意。
鳳扶蘭突然就想起了與歡兒相識的場景,同時也想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這個南國的一國親王,竟就如此不顧一切的愛上了歡兒,然後,不知道為她破了多少例。
這些記憶中有的令人無奈,有的令人抑鬱,但更多的都是欣喜,就如同欽了一杯蜜糖水,甘甜無比,回味無窮。
鳳扶蘭的記憶飄遠,當時他與歡兒就那麼孤零零的在海裏飄泊的時候,他甚至真的願意為了救她,而將自己的身體置於鯊魚鋒利的齒尖下。那個時候的他,很確定,他著實是已經做了將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的準備。
鳳扶蘭憶起了從前一直不敢拿出來說的想法,他曾經為了歡兒,竟然在寬闊的南國毓王府中,係數個漆黑的深夜,輾轉反側,寤寐思之。
為了歡兒,他寧願置自己右手手臂的傷而不顧,不僅如此,他為了引得她的側目和心疼,還故意不去處理傷口,而是放任它一路流著血找到了她。
也是因為非歡,鳳扶蘭這才終於有了吃醋的感覺,且是一吃醋,便吃了滿罐子的酸醋。情不知所起,卻教人一往情深。
鳳扶蘭從小便因為南國皇帝的無情而性情變得有些清冷、淡漠,但越是這樣性情的人,一旦對哪個女子動情,那便是一生一世,不死不休的。
鳳扶蘭一邊想著,一邊伸出手描繪著非歡的眼眶和眉目,然後定格在非歡淡粉帶著殷紅和微腫的雙唇,不由得再次心神一蕩,剛剛那股美好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怎麼忘也忘記不了。
鳳扶蘭歎息一聲,用手指輕輕的摩娑著那略略腫脹的雙唇,非歡似是在睡夢中感到了一陣陣酥癢,“唔”一聲自那雙唇吟哦出聲。
鳳扶蘭心神一蕩,他的視線重新被非歡的睡顏吸引,他在心裏糾結了一會,終於舍不得,又湊近了去看非歡。那容顏的精致,神情的懵懂,眼神的純潔和幹淨……。
看著看著,鳳扶蘭摸摸鼻頭,不由得有些抑鬱。歡兒本就是這樣一個純淨而又美好的女子,她就如那盛開著的一朵春日的靚麗的花朵,燦爛有朝氣,所以,她自然是有著這招蜂引蝶的本事。
且不說遠了,隻說他與非歡相識後一直跟著她的小冰,到與她見過的不過幾麵之緣的鳳衍,還有這相識多年的知交好友朝月島主,再到自己。
那些男子就如自己一般也被麵前這個女子深深的吸引著?
鳳扶蘭的腦海裏像是放電影一般過濾著那幾個男子,他的心底裏升騰起一股濃濃的失落和危機感,他湊近了非歡的耳垂,輕輕的吻了一記,然後啟開雙唇情不自禁的溢出一道沙啞的聲音:“歡兒,不要離開我,請你,千萬不要離開我。”
鳳扶蘭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此時他心中的苦就如同飲了一杯過了味的濃茶一般,尚沒有品嚐到茶香,便餘留滿嘴的苦澀。
熟睡中的非歡匝吧著嘴,正在做著吃美食的美夢,自然是聽不到他的傾訴和請求。
鳳扶蘭抬頭看看天色,掀起半遮蓋的紋帳,往外麵看去,發現竟連一張貴妃榻也沒有,再看看,這張大得足以躺下六個人的雕花架子床,上麵隻是躺著非歡小巧纖細的身子,顯得尤其的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