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明日一早就要出發回王都,歡歡,你們不如早些歇息,我這就告辭了。”莫莉對著眾人拱拱手,朝著非歡和煦的一笑。如此一見,西疆國的當朝女巫師竟與平日裏完全是兩個樣子
非歡抬起身子,頂著鳳扶蘭的冷眼,作勢要送送莫莉,被莫莉強行按下:“可別介,咱倆誰跟誰,再說了,毓王那眼神誰消受得了?”
非歡臉上一紅,笑罵了一句:“走你。”到底也沒再起身。
莫莉再次與眾人道別,直到那道高挑清冷的身影漸漸遠去,消失在營帳外點點昏黃的燈光中,眾人也互道晚安,各自洗洗安歇去了。
於是,一夜無話。
隻聽見草原中秋風強勁,不斷的吹弄著營帳的帳篷,發出“沙沙”的聲音,還有附近尋仙林中各種動物們發出的吼叫聲。
翌日,不過是辰時時分,西疆王便帶著眾位臣工,起駕回王都卡薩城了。
修建行宮和搭建營帳的草原算得上是真正的一馬平川。
盡管西疆王的車架已經走出了老遠,非歡等人靠在白色的行宮門前還是看得十分的清楚。
西疆王的車架,用的是八匹上乘的汗血寶馬拉乘,金頂圓篷,朱紅華蓋,流蘇搖擺,端的十分的華貴氣派,此時正走在相對靠前的位置,前麵有王都侍衛舉著“肅靜、回避”牌在前開道。
非歡望著那車駕,鳳扶蘭卻盯著非歡,隻是心中卻想到了昨日夜深人靜時,與既鶴的一番談話。
昨日已至夜深,鳳扶蘭守著非歡睡熟後,才去了自己所居的營帳,既鶴已經將淨臉熱水和毛巾準備好,床榻整理妥當。
銅質燭台上的燈燭,因為燃燒得過久,便有些明明滅滅,飄搖不定。
鳳扶蘭持了銀剪,輕輕將那燒岔的燭芯剪去。
“殿下,南國都城傳來消息,道是咱們的皇帝陛下病了,病得很是嚴重。”既鶴自懷中拿出一節細小的竹筒,雙手攤開,撫平,然後輕輕抬起,恭敬的將其遞給鳳扶蘭。
鳳扶蘭放下銀剪,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挽起衣袖,自己去擰了帕子淨臉,便再無言語了。
“那,那殿下,咱們何時啟程回南國都城?”既鶴見鳳扶蘭沒有下達任何指示,便疑問出聲,問明了,他也好替殿下收拾收拾。
“不必著急,往日瞧著這西疆黃沙遍地,處處荒蕪,如今的西疆倒是一個好地方。”鳳扶蘭麵色冰冷,聲音淡然的調侃著。
既鶴就是一根直腸子,向來隻會接受命令,會服從命令,卻少了幾分謀事的智慧。
鳳扶蘭少不得要為他解釋了幾句:“原本初來乍到之時,本王便覺得阿吉努和阿吉巴之間的爭鬥還不夠,當時還想著要不要再加一兩把柴火,將那柴火燒得更大一些。”
鳳扶蘭本來早就已經通過既鶴,私下裏與他埋伏在西疆的眼線聯係了起來,試圖使些小圈套圈住他們,倒是沒想到,阿吉巴竟然如此……
敢將主意打到非歡的頭,鳳扶蘭說著,臉上並沒有喜意,相反,端方英俊的側臉上湧起一股股緋麗的紅潮。
既鶴偷偷抬眼去看,這便是殿下暴怒之時的征兆,隻是不知道那西疆的大王子又會倒怎麼樣的血黴了。
非歡見鳳扶蘭思緒不寧,便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輕輕歎息:
“哎,也不知道魏朱什麼時候能找到他要的東西,咱們也好離開這裏,不然整日裏馬奶酒、青稞酒、糍粑、麵疙瘩什麼的,吃著實在無趣極了。我是真的想念,朝陽樓的燒雞,福盛店的四色點心,還有望江樓的烤鴨了。”非歡說著,還假裝咽了咽口水,臉上的表情表現的極為的懷念。
鳳扶蘭感覺到手中柔軟的觸感,神思一動,將那許多的雜念拋除,以後還有很多的時間來謀劃那些事情,如今還是顧好眼前的佳人吧。
“非非,你還好吧,有沒事?”阿卓瑪公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一上前就挽住了非歡的另一隻手,臉上的表情一臉的誠懇,又恰到好處的帶著擔憂。
非歡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也許單論阿卓瑪的立場不至於與那阿吉巴兩人合謀陷害她,但是她之所以上當,大半的原因都在於眼前的阿卓瑪,若非她先被那叫如憐的侍女領走,她又豈會絲毫不設防的連著被騙走。
“草原遼闊,心思神遙,而且托你的福,還算吃的好,喝的好,睡的還香。”非歡說著,不動聲色的扒掉了阿卓瑪公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