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喝口水。”非歡從善如流,好心的將之前那杯茶端給了魏朱,順便還拍了拍他的肩膀替他順氣。
“恭喜你夢想成真。”非歡沒有像魏朱所期待的那樣,雖然她的表情也是笑著的,但是卻全是為魏朱高興的,並沒有帶出一絲一毫為她自己的。
魏朱有些無法理解,再次加重了語氣:“呃,你,你不高興,我們可以回家了。”
回—家—了,這三個字深深的擊中了非歡的心,她的家在哪裏,至少在現代那是絕對沒有的,那在這裏呢?
不知道上荒門算不算,青葵、小冰、洪挽彩、三胡子他們算不算,鳳扶蘭可能算?
“小冰,再快一點。”非歡從家的迷茫中清醒過來,隻覺得這馬車的速度太慢太慢,生怕他們今日在南國的宮殿中有所失,她想要趕緊過去,不管是生,是死,她都要跟他一起承擔。
小冰看著非歡臉上的迷茫之色,還有緊緊蹙著的秀眉,很想伸出手去,將那眉眼撫平。
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小冰趕緊將伸出去的手收回來,拉緊了手上的韁繩,揚鞭急馳而去。
常雨清站在照壁後麵根本沒有回房間,她看著站在麵前一襲褚色衣衫的中年夫人:“母親,被您料中了,隻是您是怎麼知道的?”
常夫人眉眼清秀,氣質優雅,語調淡然:“我並不知道,隻是猜測的。”
常雨清震驚的瞪大了眼眸,那眼裏明明白白的寫著疑惑。
常夫人淡淡一笑:“清兒你還小,不懂這是一種直覺,你在府裏看到的都是毓王殿下對那門主大人的精心照顧,細心嗬護,若不是非凡的女子如何能得到毓王殿下如此的傾心與照料。與其說我是相信自己的直覺,不如說是相信毓王殿下的識人眼光。”
常夫人如此聰明通透,她一手調教的女兒常雨清又豈會笨了,當下,常雨清便醒悟了:“母親言之有理,想那毓王殿下是何等樣的人物,竟被那門主姐姐吃的死死的。想必不同於那些閨閣中的弱女子。隻是,為何母親你斷定了她不會在門外等我?”
“今日他們所圖之事絕對不簡單,很可能危險重重,你看你父親布在府內的侍衛就知道了。據我觀察,那位門主大人,看著清麗美貌,實則還是個再穩妥不過的人,所以,她是不會讓你跟著一起去冒險的。”
常夫人指指門外:“不信你出去看看,她人是走遠了,但她定是留下了人,告知於你,與你賠罪。”
常雨清大大的不信,連忙提著裙子走了出去,很快便又匆匆的跑了回來。
“母親真真是神了,看都沒看一眼,居然字字都對,句句不差。”
“不過,我想我還是得回房去換下這支牡丹花的金簪,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辰兒的品味真是比不過良兒的,瞧,這選的什麼簪子,俗不可言。”
常夫人點點頭:“奇怪,最近府裏有好些個丫鬟都齊齊不明原因的失蹤。如今這形勢如此緊張,我得告訴老爺去。”常夫人說著,慈愛的臉上顯露出幾分擔憂。
“母親,父親天還未亮之時便已經去上朝了,此時還未到下朝的時辰了。”常雨清拖了常夫人的手。
“是了,是我糊塗了,清兒,你趕緊去讓你哥哥來一下花廳,我有話要吩咐他。”常夫人說完便行色匆匆的離開了。
常雨清來不及問清楚,便隻看到了常夫人留下的褚色背影。
今日南國真是恰逢其會,京都裏的普通百姓們可以慶祝“龍抬頭”的日子,那些二月二的活動於他們而言也算是一場盛會了。
而皇宮中那些朝中重臣們,因著皇後日前在朝會上放的話,凡是四品以上有上朝資格的官員都身著朝服,於寅時便等在宮城外!
“瞧,今日真是一個好日子,何其大的一個盛會啊。”
百官齊聚宮城外,直到午門上的洪鍾響了起來,鳳衍站在高高的宮城樓上,俯身去看,居高臨下看過去,樓下身著統一絳紫色補服的官員緩緩前行。
“人生來確實渺小,有時候遠如天邊的浮雲,又如近如腳底的塵土,隻要天上的風雲一起,浮雲也好,塵土也罷,那便也隻有身不由己了,隻能跟著一起或起伏或沉淪。”
鳳衍的心中平白便生出了這許多的感慨。
晨光熹微,春日的暖陽柔柔的灑在金碧輝煌的南國京都的皇宮中,保和殿三個金色大字在晨光的照耀下發出熠熠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