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數裏,便是天峰之巔,一座氣勢驚人的殿宇橫亙在雲霧之間,縱橫不下千畝。商徵羽立在殿門之下,仿佛置身在天庭聖境一般。對著大殿,唯有仰望!那殿宇半入雲霄實在看不出有幾百丈高,殿牆通體成青灰之色,顯得的既古樸又莊嚴。無柱無瓦,仿佛是用整一座山峰雕琢出來一般。
“簡直就是鬼斧神工!要何等的神通才能做到!”商徵羽不由歎道。
短劍內微生長寂卻不以為然的說道:“小門小派,才愛弄這些大氣勢唬人!”
商徵羽知道師父眼界奇高,也不願意和他多做辯論。一直緊跟青崖子身後,不敢對青羅劍宗有半點不敬。
“師叔祖,您回來了啊”這時一個身著白衣男子迎了上來,對著青崖子恭敬拜道。
“嗯,掌門師兄何在?”青崖子問道。
“師祖正在頤德廳與東峰的全長老下棋”白衣男子答道,眼角掠了商徵羽一眼,心中有惑,卻不敢多問。
“知道了,你顧自己吧。商小子你跟我走。”青崖子說著朝偏殿走去,商徵羽緊緊跟著,生怕跟丟了。
一路上不時有青羅劍宗的各級弟子上來問安,青崖子倒也沒師祖的架子,均都不嫌麻煩應付幾句。看得出這他在青羅劍宗人緣極好。
商徵羽尾隨進了頤德廳,頤德廳不大,擺設也極其簡單,除了一張十丈左右的巨大石桌和幾枚石凳外再無他物。石桌之經緯縱橫,已有黑白相間,乃是一麵巨大棋盤。桌旁座著兩位老者,一道一俗,正全神貫注的盯著棋局。
一位身著灰色道袍,身材高瘦,臉色鐵青,花白八子眉長長垂下,卻沒有胡須。另一位青衣飄飄,鶴骨仙風,眉目慈善,須長三尺有餘,左手正舉著白子懸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商徵羽心裏猜想“這兩位應該就是掌門和東峰首座吧,隻是哪位才是劍宗掌門?之前聽青崖子前輩說,掌門道號青嶽子,道號?某非是那個灰袍道人?”
“師弟,回來了啊。”頤德廳裏蕩起一個聲音,商徵羽見兩位老者均未開口,甚至均未抬頭,不知聲音從何而來,也不知是如何得知來人便是青崖子。
“嗯,剛回的山,特來稟報一下師兄。”青崖子答道,說完走近石桌之側,商徵羽也小心的跟了過去。
“哦,這一位又是何人?”頤德廳裏聲音又起,商徵羽依舊判斷不出聲音的來源。
“此子名為商徵羽,天資尚可,是我此番下山唯一收獲。”青崖子說道。
“商徵羽,名字倒是不錯,有幾分仙氣。”聲音又起,平淡之極,聽不出半點波瀾。
“莫非劍修選徒還看名字不成?”商徵羽有百般疑問,但初來乍到不敢相問。
“師弟,這局棋已經下了十七天,如今已是殘局,全道同說我必輸無疑。我苦思半日尋不出破解之法,已經打算認輸。你棋力勝我一籌,這一子你代我下如何?”那聲音說道。
這麼一說,商徵羽瞬間就判斷出來。“原來那青衣老者才是劍宗掌門,有道號卻不是道士,劍修一脈倒是有趣。”
弄清楚誰是掌門後他又留心看了下桌上棋局,隻見石桌上經緯各有九十九道,縱橫相疊乘,比尋常棋盤足足多了九千四百四十格。這樣一盤棋,別說隻下十七天,尋常人物就算十七月也下不完。棋盤上粗看之下,黑白二子仿佛勢均力敵,仔細觀之,白棋已經陷入絕境。但再仔細觀之,好像又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