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去天尺五(2 / 3)

但福伯卻隱隱有些猜測,這種猜測和外界一樣,就是吳王敖無法接受自己得到的信息。

福伯已在韋家呆了無數歲月,見過很多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後的表現,他們或狂喜,或悲傷,但瘋掉的,吳王敖還是第一個。

福伯站在韋家大門前,身形佝僂,麵容蒼老,他看著韋家門前空無一人的廣場,目光閃動,帶著一些驚訝。

不過,他的這種驚訝並不是因為吳王敖的遭遇,因為對他來說,這件事根本就不重要,不過又是他漫長生命中的一個小小插曲。

天階巔峰強者又如何,這種存在,福伯見得多了,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這種存在曾來到韋家,但大多數都磨滅在了歲月長河當中,而韋家呢?卻雷打不動,依然存在。

福伯其貌不揚,也不曾修煉,但他卻有悠長的生命,這是因為,在韋家的曆代家主更替之時,都會讓他服下一顆金丹。

那是一顆可以為人增壽的金丹,神異非常,福伯不知道為什麼韋家人自己不用這種神丹為自己延續生命,以便破除四十九歲便會死去的詛咒,但卻知道,即便他們服用了也隻是在給自己徒增煩惱。

因為韋家人不知為何,曆來便不能離開這座堂庭山,甚至都不能踏出那座庭院,他們隻能呆在那片小小的天地當中,所以在他看來,即便他們擁有了漫長的生命也毫無意義,反而是一種更加沉重的枷鎖。

福伯已經服侍了一代又一代的韋家人,看著他們長大,逝去,但自己卻依然活著,也正因如此,他的整個生命也早已與韋家綁在一起,在他眼中,外界的一切也早已毫無意義,甚至比不上韋家的一塊磚瓦。

所以,真正讓他感到驚訝的,並不是外界的東西,而就是韋家門前的這片廣場。

韋家門前的廣場麵積廣闊,四四方方,不知是何種材料堆砌而成,黑色中帶著淡淡的金光,而且,它的樣子也十分古怪,整體竟是一方偌大的棋盤。

棋盤中間空白,將其一分為二,如同一條寬大的界河,它正對韋家的大門,也正好形成了一條下山的通道,兩側則是線條勾勒出的一個個空格,許多空格的交彙處上還安放著一枚枚巨大的棋子。

那些棋子一丈方圓,零星分布在整個棋盤廣場之上,盡皆由巨石雕刻,看起來沉重無比,其上滿是風霜。

福伯自始至終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把廣場建造成這個樣子,這同樣是韋家的隱秘之一,但他卻知道,這棋盤上的棋子並不是始終不動,而是不知什麼時候,便會有兩子變換位置,同時,移動後的棋子有時也會有一個憑空消失。

他一直認為,這是有人在下棋,隻是卻不知是誰,而且,這下棋的時間跨度實在太過詭異,不僅僅是每走一步的時間太過多變,有時僅需一天,有時卻要一年,甚至有時需要數十年。

除此之外,整盤棋所用的時間更是十分漫長,因為從他來到韋家至今,這盤棋便好像一直都沒有下完。

福伯看著廣場,滿臉驚訝,讓他驚訝的地方在於,原本不知在多久以前便隻剩下十五顆棋子的廣場上,竟不知何時,又突然多出了幾個棋子,而整個棋局,也似乎在同時發生了變化。

福伯雙眼微眯,有些奇怪,因為他覺得這突然變化的棋局竟讓他覺得有些眼熟,隻是,還未等他回想起來,一道巨大的雷聲便突然響起,讓他的身形猛然一震。

他豁然回首,看向天空,然後雙眼瞬時圓睜,因為他發現,原本晴朗的天空之上,竟突然出現了一片如墨般的黑雲,黑雲麵積不算廣闊,但正好籠罩在堂庭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