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話,已經有好幾位太醫染上了瘟疫,並且,還在不斷擴散著。”那侍衛如是道。
軒轅胤抖了一抖,多日的睡眠不足,令他差點兒沒站穩。
“皇上!”
“皇上小心!”
兩人驚呼一聲,軒轅胤卻擺擺手,道:“朕沒事。”
半晌,讓那侍衛退下以後,又喃喃道:“瘟疫......竟然變得這樣厲害嗎?婼兒,你說......朕要怎麼辦?”
蘇妤婼頭一次看到他這樣的一麵,是那樣的無助。他可是一代帝王,竟然也有這樣的時候啊!
其實他也是人,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欲,是人,就會有疲累無助的時候吧!
蘇妤婼從後麵抱住他,她隻是一個小女子,既不能幫他管理朝政,又不能替他分擔政務,蘇妤婼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他,於是道:“皇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臣妾不能替皇上分擔朝政上的事情,但是臣妾會在背後支持皇上,皇上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畢竟身子是自己的。”
這是頭一次有人這樣與他說話,之前的人,從來都是讓他保重龍體的場麵話,從來沒有人與他說這樣掏心窩子的話,雖然很淳樸,但是對軒轅胤來說還是很受用。
“婼兒,謝謝你。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對朕說這樣的話。”軒轅胤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柔若無骨,但是卻似是充滿了力量,正在源源不斷地傳送給軒轅胤。
下一句話,便讓蘇妤婼感到置身冰窖一般:“不過,朕想了想,朕覺得朕還是要去揚州一趟。”
蘇妤婼就覺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一個看不見底的黑洞裏,而洞頂的亮光,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
“皇上說的這是什麼話?皇上又不是太醫,去了揚州有什麼用?”蘇妤婼忙道,這可不是小事兒,一個不好就會被感染瘟疫!
“朕心意已決,你無需再勸,”軒轅胤把她的手拿下來,道,“朕還要再批會兒折子,婼兒你去偏殿等會吧。”
蘇妤婼心知勸不動,隻能作罷。
這天臨走的時候,蘇妤婼叫住了張三桂,道:“我聽說,皇上要去揚州?”
張三桂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在她去偏殿的時候,軒轅胤就吩咐他了。
張三桂一聽見她這麼說,堆滿笑的臉上立刻就垮了下來:“沁芳儀也知道了?唉!真是愁人,揚州個地方,現在是極不安全的,這皇上又不是太醫,去了有什麼用?奴才勸了很久,皇上都不聽勸,還差點兒跟奴才急了眼!沁芳儀若是能勸,就勸勸皇上吧!”
蘇妤婼聽他這樣說,心裏也是極其沒底的,可是這次軒轅胤是鐵了心要去揚州,任何人怕是也勸不動了。
蘇妤婼想了想,道:“我去把這件事告訴太後,看看太後有沒有什麼法子能阻止皇上,若是不成功,那麼皇上如果定下去了揚州的日子,還請張公公告訴我一聲。”
“哎!”張三桂應了一聲,滿麵愁容。
蘇妤婼本來是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太後的,因為她不想打擾太後的休息,她不想讓太後心煩。但是這件事確實是非同小可,她也是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去與太後說了。
“太後,沁芳儀求見。”魏福行了一禮,道。
“她來幹什麼?”李氏這麼說了一句,但還是道,“讓她進來吧。”
蘇妤婼走進來,對太後行了一禮,道:“兒臣參見太後,願太後福祿康壽,千歲千歲千千歲。”妃以下位分的,是沒有資格叫太後為母後的,隻能稱之為太後。
“嗯。”李氏嗯了一聲,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蘇妤婼道:“兒臣本來是不願讓太後心煩的,可是這件是確實是非同小可,兒臣也是沒有辦法了,才來叨擾太後的——皇上他,要去揚州!”
什麼?
雖然李氏她因為湘兒的事,並不喜歡這個兒子,但是他畢竟是從自己的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還是不忍心他有事的,於是連忙驚坐起來,道:“此話當真?”
蘇妤婼是趕在軒轅胤下達“短時期內先瞞住太後”的命令之前來聖慈宮的,於是道:“千真萬確,兒臣以為,皇上很快就要下達命令不許告訴太後您了。”
李氏身形晃了一晃,差點兒沒站穩身子,還好魏福扶住了她。
“皇上他……”李氏喘了幾口氣,“魏福,去把皇上給哀家叫過來......不,魏福,擺駕聖元殿!”
蘇妤婼突然有些後悔把這件事告訴太後,若是太後驚出個好歹來,那可就不是小事情了!不過事已至此,隻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