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胤仍然是昏迷不醒著,讓蘇妤婼不敢離開一步。
蘇妤婼絞著帕子,不安地看著他蒼白的臉。
他現在一定很難受。蘇妤婼如是想著,拿起帕子替他拭去頭上的細密的汗珠。
軒轅胤扭動了一下身子,便再無動作,蘇妤婼心頭的歉意更深,眼睛不由得看向遠處的那個藍色景泰藍瓶子。
阮顥笙瞥到了她的這個小動作,心下駭然,又不能明著阻止她。
蘇妤婼抬手就想夠到那個小瓶子,阮顥笙卻壓抑住心中的酸澀,出了聲:“沁芳儀不必著急,左右那個瓶子我們也不會收回去,不過若是皇上醒來,再次看到這一幕,必定會傷心的。”
蘇妤婼去拿瓶子的手懸在半空,停頓了一會兒,又燦燦的收了回來。
她的聲音苦澀:“阮太醫說的是。”
這一次屋子裏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氣氛詭異得很,寂靜的屋子裏,隻能聽到軒轅胤偶爾咳嗽的聲音,和他痛到極時喘息的聲音。
這一段時間,十分難挨,軒轅胤緊閉著雙眼,不曾睜開,甚至讓蘇妤婼有一種他就會這樣一直緊閉著眼睛再也睜不開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心慌。
直到天空翻了魚肚白,天空蒙蒙亮的時候,軒轅胤才不那麼難受了,身子也不在扭動著。
在場的所有太醫沒有一個敢睡覺的,而那些丫鬟和小廝,也隻能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著,蘇妤婼都是可以小憩一會兒,但是她卻睡不著。
又是整整一夜的未合眼,讓在場的所有人心神已經要消磨光了,軒轅胤的手指稍微動了一下,驚醒了微微合著眼睛的蘇妤婼。
蘇妤婼右手拉著他的手,感覺到了他動了一下,連忙打了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軒轅胤望著蘇妤婼眼睛旁邊的黑眼圈,心疼地道:“你又守了朕一夜?”
軒轅胤想抬起手撫摸她的臉,但是無奈手上卻沒有任何力氣。
蘇妤婼見狀,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道:“臣妾......臣妾以為皇上醒不過來了......皇上可真是嚇死臣妾了!”
軒轅胤無力的笑了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皇上還是多休息一會兒吧,”蘇妤婼看著他這個樣子,道,“臣妾就在旁邊陪著皇上。”
那個有資曆的太醫連忙上前為軒轅胤診脈,半晌,才收回了手,道:“皇上身上的瘟疫毒素已經除去,待過會兒,微臣為皇上開一副調養身體的方子,皇上按時服用幾日便會沒事了。”
蘇妤婼點點頭,感激道:“多謝太醫!多謝太醫!”
老太醫,開了藥方子,並叮囑了蘇妤婼用法用量等注意事項,應該人等,就離開了這間屋子。
“皇上,都是臣妾的錯,如果臣妾能早一點兒發現,皇上便不必再受這般許多苦了!”蘇妤婼道。
軒轅胤笑了笑,道:“莫哭了,朕這不是好好的嗎?等過些日子,揚州的情況好一些,咱們就回京城。”
“應該是,等過些日子,皇上的身子好些了,咱們再回去,”蘇妤婼道,“皇上總是先人後己,明明已經把天下治理得很好了,卻對自己的身子不管不顧,當真是讓人擔心的緊!”
“父皇把天下交給朕,朕自然是要好好打理的,不然等朕百年以後,要怎麼去見父皇?”軒轅胤拉住她的手,眼睛裏全是疲累,但是卻一種堅持到底的不懈。
蘇妤婼笑了笑,道:“皇上做的已經很好了,臣妾也會一直陪著皇上,不離不棄,此生不渝。”
因為太醫們配置好了藥方,所以,揚州的瘟疫得到了很好的抑製,而周邊的幾所城市,也得到了太醫配製好的藥方,減小了瘟疫擴散的範圍。
阮顥笙在此次配置右方的過程中,發揮的作用是巨大的,軒轅胤念在他治療方麵有功,便要賞他些什麼。
“微臣隻是盡了微臣的本分罷了,談不上什麼功勞,皇上過譽了。”阮顥笙道。
軒轅胤卻擺擺手,道:“一碼歸一碼,該賞賜的還是要賞賜的。說吧,你想要什麼?”
阮顥笙孤家寡人一個,除了蘇妤婼之外沒有喜歡的女子了。又不能跟軒轅胤說要蘇妤婼,實在是不知道要什麼好。忽然想到了自己和蘇妤婼的過往。
這件事情放在當年,根本就是人盡皆知。當時他們兩個被所有人看成天作之合,總以為他們一定會在一起的,但凡稍做打聽,便會知曉一二,實在算不得是個秘密。而如今兩人身在宮中,後宮之中,人多眼雜,保不齊哪一天這個秘密不再是個秘密,就會被人給知曉了去,實在是危險得很。自己倒還好,可是他不想牽連了蘇妤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