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英姑聽得激動,心中也是起伏不定,狠了狠心,咬緊牙關,泣聲道:“那好,楠哥你就先在那黃泉路上等我,我……我也隨後就跟來了!”說著,竟又舉起了玉掌來。就在梅英姑的纖纖玉掌向他頭頂拍去的時候,忽見白正楠伸手欲要阻止她道:“英姑,你且慢!我……我想再多看一眼心兒。”梅蘭姑一聽,就馬上把孩子抱了上來,給那正微微爬起的白正楠看,她臉上的淚水也都止不住的流個不停,嗚咽叫道:“姐夫啊……”這樣輕輕一叫,也不知再說什麼了。隻見白正楠就這樣含著痛苦的淚水看著梅蘭姑懷裏那哭叫不停的孩子,臉上傷心的淚水也終於忍耐不住,滑了下來,泣聲道:“心兒,是爹無能,爹沒用,以後也隻能讓你跟著娘親和姑姑過日子了!”見他把話說完,伸去裏一手把爬在床前梅英姑的發髻上取下了一根細小的金叉,小心翼翼的在小孩一隻小手臂上刻著一個“心”字。也在那小孩的哭喊聲中,那小孩的小手臂上慢慢的滲出一條條血水出來,滲在了小手上,也成了他一個永久的烙印。
見他把那“心”字刻完後,又把鳳叉交還梅英姑的手中,喘著粗氣,聲音卻很是堅定地道:“英姑,快……快殺了我!”梅英姑接過了鳳叉,忍著心中的傷痛,一把擁進了白正楠的胸口,道:“楠哥,我會成全你的!”淚水又從她那早已哭幹了的眼睛裏流了下來。頓時,白正楠的口上冒出了一口鮮血來,喘著粗重的氣息道:“英姑,英姑你……你可不要為我死,另外再去尋找另一人,和你……和你一起要把心兒撫養成人,答應我……”梅英姑含著痛苦的淚水,向保證似的點了點頭,白正楠續道:“你給交代了出來,白正楠他死也死的安心了。梅英姑看著已經沒氣的白正楠,很是不相信的推了幾下,泣聲道:“楠哥,楠哥……”說著時,便已緊緊的抱住白正楠,痛哭不已,可現在的白正楠給她留下的也隻是一具慢慢冰冷了的屍體了。一直站在一旁的梅蘭姑也痛哭了起來,大叫道:“姐夫……”“哇”頓時,大人小孩一起哭了起來混成了一片,那聲音淒慘得可以催人淚下,更能斷人肝腸。
在那哭喊聲中,忽見梅英姑舉起了手中那鮮血淋淋的金叉,正準備往胸口擁去,可卻被梅蘭姑伸手一把接住,哭叫道:“姐姐,姐姐,你不要啊!如果你真的死了,那誰來照顧心兒?如果你死了,那誰來撫養心兒成人?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你就是對不住姐夫。姐夫他的死,而並不是也讓你跟他一起去,隻是不想再拖累我們太多的時間而已。
姐夫剛才也說了,要你一定要把心兒撫養成人,你可不能……”梅蘭姑終於把梅英姑說得心軟了,轉過身來一把將她和孩子一起抱住,哭泣成聲,道:“蘭姑……”梅蘭姑也包著孩子一起抱住她,泣聲道:“姐姐……”此時,隻聽見兩個苦命的女人和一個苦命孩子的哭聲,哭聲雖然不能傳千裏,但是卻能深深的打動著每一個人的心。次日一早,梅英姑和梅蘭姑把白正楠安葬在離小茅屋沒多遠的地方,座望南方,也希望他的英魂能夠回到故鄉昆侖山。梅英姑懷裏包著孩子,跪身在剛剛立起的一座孤墳,心裏默默地道:“楠哥,你就放心的去吧,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然後,回過頭來向站在一旁哭紅了眼的梅蘭姑道:“蘭姑,你先抱一下心兒!”梅蘭姑順從的把孩子接過,正欲開口說話,卻突然看見梅英姑出手點住了她的穴道,使她頓時被定住,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梅英姑。梅英姑然後又把孩子從梅蘭姑的手中抱了下來,就輕輕的放在地上,對她道:“蘭姑,心兒姐姐也就暫時的交給你了。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幫姐姐把心兒養大成人,知道嗎?”
說著,見她站起了身來,看了一眼腳下已經酣睡過去的孩子,又看了一眼那座剛剛立起的孤墳,幽幽的歎出了一口氣,道:“蘭姑,姐姐要走了!”說著,騰身一起,向那空中翻躍而去,跟著也就消失在那蒙朧的晨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