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蘇錦繡不再呆在院子裏看風景,而是手裏拿著針線作女紅,每次那認真的樣子都特別迷人。
齊鳴宣雖然不知道她在繡什麼,卻能夠看出她的繡工很是了得,就連李琳琅都無法與她相比。
“你這次來柳州城是來參加錦繡大賽的嗎?”他垂下眼簾看著她手裏繡了一半的成品。
那是一個藍色的荷包,此時的她正在荷包上繡著翠竹,那竹子繡得惟妙惟肖,簡直跟真的竹子一樣。
看著她手裏的荷包,忽然想起了小時候蘇嫣送她的一個荷包,那是他第一次收到她送的禮物,雖然荷包上的竹子繡得沒有那麼好,他卻像寶貝似的一直收藏到現在。
“是啊,順便處理些私事。”她低著頭笑盈盈的說道,隻不過在說到私事時語氣裏帶著些冷意。
“以你現如今的繡工來看,極有可能會奪冠。”他淡然的說道,看著她的眼神多了些複雜的神色。
“若是能奪冠最好,若是不能就當作是出來見世麵了。”她無所謂的說道,反正此次目的也不是真的為了能夠贏得第一繡娘的稱號。
齊鳴宣見她心態如此之好稍微放下心來,他最怕的就是她為了能夠贏得第一而不分晝夜的苦練針法,太過於操勞的話對她的身體並沒有好處。
對於他而言每天能夠抽出少許的時間看看她已是不易,獨處的時間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每一次與她見麵他都很珍惜。
但讓他苦惱的是每次都不知道該如何與她交談,所以大多數的時間兩人隻是相對無言的端坐著,但盡管這樣他已經知足。
“好了。”蘇錦繡將手裏的針線放在針線籃裏,仔細的端詳著剛繡好的荷包,確認沒問題後這才滿意的笑了笑。
她站起身來看著一旁的齊鳴宣,這些日子他的反常都看在眼裏,他什麼也不說,她便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他能夠在不認識她的情況下也能喜歡她的話,說明他是真的喜愛她,哪怕容貌變了身份變了,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但唯一不變的隻有他的心,僅憑這一點足以令她感動不已。
“這些日子多謝公子的照拂,我也不知該如何報答,隻能親自繡個荷包送你聊表心意,還請公子不要嫌棄。”她將剛繡好的荷包送到他的麵前,即緊張又期待的看著他。
齊鳴宣沒想到她繡的荷包是送他的,垂眼看著她手裏的荷包,想到她每次低頭認真作女紅的樣子心裏便一陣柔軟。
他伸手接過荷包,拇指輕輕觸摸著荷包上的翠竹,冰冷的心漸漸溫暖起來,但想到死去的蘇嫣時,心情又變得複雜了起來。
“謝謝。”他柔聲道謝,看著她的眼神多了太多情緒。
“公子不嫌棄就好。”見他收下了荷包,蘇錦繡開心不已。
齊鳴宣收下荷包沒多久便離開了,他要去鋪子裏視察,來回需要一個時辰,現在不走的話晚上估計無法回到桃花塢。
蘇錦繡見他離開,原本站得筆直的身體忽然軟了下來,她連忙扶住亭子旁的柱子,緩緩地坐下來,這段時日為了盡快繡好荷包已經花費了很大精力,現在她必須好好休養才行。
齊鳴宣一出門便無暇顧及家裏,一門心思的撲在了生意上,等所有事情處理好後坐上馬車又趕回了桃花塢。
其實他並不需要如此辛苦的來回奔波於桃花塢與柳州城,明明知道蘇錦繡有人照顧,卻依舊忍不住走這麼遠的路住在桃花塢別院。
回到桃花塢別院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想著蘇錦繡與母親已經睡下,便沒有前去打擾。
回到暫時居住的客房,他坐在床沿伸手揉了揉眉心,這幾日太過忙碌感覺身心俱疲。
簡單洗漱一番後,剛準備躺上床休息,看到掛在一旁的外衣時才想起來蘇錦繡送的荷包。
他走過去將荷包拿了出來,放在手裏細細打量,發覺她的刺繡手法真是一絕,以他來看,若無意外的話,這次的第一繡娘名號非她莫屬。
就在他打算放下荷包準備休息時,忽然發覺荷包拿在手裏的感覺有些不對勁,他仔細觀察了一下,發覺繡著翠竹的地方有異,端詳了許久,終於發現端倪。
他將荷包內裏翻出來,發現裏麵竟也繡著圖案,而這反麵繡的是豔麗的粉色桃花。
他震驚得腳下一個踉蹌,這種雙麵刺繡手法很是獨特,世間無人可會,而這雙麵刺繡乃是蘇嫣父親獨創,世間也隻有她與父親兩人可會,可這兩人都已經離世了呀,怎麼還會有人會這雙麵刺繡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