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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土地,深受詛咒,有著無盡的傳說,曾經更是有神血灑落。相傳這裏是神祇的隕落之地,為安眠之所,不容褻瀆。上天悲憫,這才降下青焰、藍蓮、黑雷、土龍守護。
不過這一切,少年並不知道,此刻的青焰已經徹底的蔓延過了他的腦袋,冰封住了他那布滿血跡的綹綹發絲。
青焰無匹,繼續肆掠,絲毫沒有因為剛剛結束了一個渺小的生命而怡然自得,繼續展開它的征伐之旅。
古樹同樣不能幸免,被冰封了起來,從冰層中,滲透出瑩瑩白光,將青焰阻攔在外,似乎不容它踏入自己的領域。
這一刻,古樹顯現出它的不凡,連帶著倚靠在它身上的少年,身上也罩著一層白光,令他不被青焰焚盡。
青焰似乎驚醒,發現了這個近在咫尺的勁敵。古樹的舉動,無疑是在挑戰它無上的權威,頓時,青焰滔天,攜帶著洶湧火光,潮水般向著古樹籠罩過來。
古樹依舊樸實無華,不知道死去多少年,縱觀如此,依舊堅守著自己的一某三分地,不予退讓。青焰徹底被激怒了,發出一次次衝鋒,想要攻破古樹的防禦,徹底焚燒盡這個膽敢觸犯神威的家夥,連帶那個不起眼的小家夥,一起焚盡。
然而,就是這麼一截木樁,卻是展現出絲毫不弱於它的力量,巍為不動,任敵手有千萬變化,也攻破不了它那層白芒聖光。
青焰似乎也發現了這是一個可怖的對手,不敢輕視,不時挑釁式的進攻一番,然而都沒有取得較大的成果。
這棵老木,紮根在它的地盤不知道多少年,它們明顯較量過不知道多少回。可古樹依舊長存,展現出它不輸於對方的實力。
末了,青焰似乎察覺到的確無法攻破對方的防線,於是不再理睬對方,算是一種認可。畢竟古樹早已死去多年,隻是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與天與地,並無幹擾。
但樹下的那個渺小存在,卻是一個鮮活的生命,青焰的使命告訴它,必須消滅。
古樹雖然神異,但畢竟隻是固守己身,不幹擾對方,也不會主動采取措施。少年身上的白芒,隻是下意識所為,並不是多麼牢固。
青焰明顯察覺到了這一點,再次發起了猛烈的衝鋒,每一次進攻,白芒就會消耗一點,這讓它看到了希望,繼續率領它的鐵騎,發起了進攻。
終於,白芒消退,少年徹底的暴露了出來,城門頓時打開,青焰一擁而上。
天地昏沉,依舊黑壓壓一邊,壓在人的心上,極為不自在。沉悶,壓抑,令人窒息喘不過氣來。
時間,似乎成為了永恒,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土龍消失了,消停了;黑雷消失了,蟄伏在灰雲之中,等待下一次的主宰;藍蓮也收起了它的無上神力,膽敢露出崢嶸的對手,消失不見,地麵光滑如鏡。青焰也不知道何時率領著它的鐵騎消失不見了,等待某個時候突然竄出,繼續迎風見長。
它的領地之上,古樹依舊,無枝無葉,光禿禿的一截木樁,紮根於此,顯然青焰並沒有奈何得了它。
足下,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少年,倚靠著它,堅冰早已消融,那些因為逃離時候所遺留的傷口,盡數彌合。皮膚依舊蒼老如樹皮,但皺紋明顯消失了很多,麵龐上浮現出些許光澤。如亂草般的頭發,變得灰白一片,同樣煥發出生機。
涼風吹拂,少年緊緊的攏了攏身子,想要換取點溫暖,他竟然沒死,在青焰突破防禦下,居然成功了活了下來。
少年轉醒,睜開了眼睛,望著這片天地,茫然無措,呆愣愣,十分不明白自己怎能出現在這裏。
他的記憶,再次被剝奪,不複存在。
曾經在這片可怖的土地上,發生的種種,同樣自他腦海中消失,如同一種大手,狠狠的抹去一切痕跡。
少年眼眸漸漸從茫然中流露出些許光彩,但腦海中卻依舊嗡鳴一片,不足以令他聚精會神,思考一切問題。額頭更是同心髒齊跳,一呼一吸間都格外的疼痛,深入骨髓。
迷茫,無措,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又將倒哪裏去。他還活著嗎,亦或者早已死去,這僅僅是一具軀殼,一副行屍走肉。
這一切,少年都不得而知。
額頭上的疼痛,讓他付出了本就不多的精力。一隻手緊捂著,似乎如此才稍微舒緩一點,減輕了些許痛苦。緩步,他站了起來,幾乎是本能所為,由身體操控,瞅準世界的某個盡頭,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