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素玄華那淡淡的意識中隻感覺自己好像被卷入了一股洶湧激流之中,時而頭重腳輕,如同漫步雲端般飄然,時而跌跌撞撞,在身體的某一處傳來陣陣疼痛,最終,他感覺自己似乎墜入到了某個深淵之中,隨著“嘩啦”一聲水流撞擊,周身被冰冷的海水再次淹沒。
那一瞬間,原本昏沉迷寐的腦海頓時開始清明起來,無數記憶中過往深處的畫麵漸漸閃過,素玄華隻覺得一陣徹骨銘心的刺痛從腦海蔓延全身,許久,他輕呼一聲,徹底驚醒過來。
耳邊幽然靜謐,隻有潺潺水流撞擊石壁所帶來的清脆叮咚聲,素玄華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正要坐起身來,卻聽到一個蒼老柔和的聲音道“:小孩,你終於醒了。”
“誰在說話!”
素玄華猛然一驚,倏地轉過身來,循著那聲音看去,眼前所顯現的畫麵讓他張口結舌,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他所身處乃是一處極為奇異的廣闊空間,這似乎是一座密閉的洞窟之中,隻不過周邊石壁是透明水晶砌成,其中夾雜了一些七彩異色水晶,讓整個洞窟顯得絢麗流光,富美堂皇,倒與傳說中四海龍族的水晶宮有幾分相似,隻見十幾根火紅晶瑩的石柱撐著頂部排成兩列,一道七八尺寬的階梯整隨著地勢向上綿延,升高了十多丈後戛然而止。
而在那階梯的盡頭,一輪巍峨巨大的水晶王座屹立而上,兩條活靈活現的石雕虯龍倚靠著洞壁蜿蜒而下,與王座連為一體,整體看來氣勢雄渾,昂首睥睨。
更令素玄華感到驚異的是,王座之上還坐著一個魁梧雄壯的赤發男子,麵容雖然淡和平靜,眉宇間卻充滿高貴傲然之氣,僅僅是端坐不語,就能散發出一股帝王般的威嚴之態。
“你不用疑惑,正是我在和你說話。”
就在素玄華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赤發男子時,那聲音再次響起,正是從這男子的口中傳出,頗為奇特的是,竟不見他嘴唇翕動,也不見那張臉上顯示任何表情。
素玄華心道不妙“:難道這是個死人,那剛才與自己說話的豈不是鬼魂。”想到此處,不禁悚然一驚,難道自己已經死了,低頭看了看晶瑩剔透的地麵,發現自己的影子雖然模糊,卻依稀可見,想來自己還是個活人。
“剛才是你在和我說話?”素玄華定了定神,試探著問道。
那人已然沒有絲毫動作,卻有悠悠聲道“:這裏除了你和我,還有其他人麼?”
素玄華又問道“:你怎麼一動不動,你是人還是鬼。”
那聲音聞言竟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洞中不知歲月,世間幾度春秋,想不到在這暗無天日的冰洞之中困頓了幾百年,老天爺竟然會把你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送到我麵前。”
語聲落,那赤發男子的身體突然綻放出淡淡紅光,如水韻蕩漾,淺淺波動中走出一道相同的人影,幾步之間雲淡風輕,卻已經站在素玄華幾尺之外。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這裏又是什麼地方,我為何在此?”素玄華心神戒備的問道。
赤發男子哈哈笑道“:小孩,你的問題當真不少,我還是回答第一個吧,我就是我,非人也非鬼,隻是個孤零零的元神而已,你若是問我的身份,我隻能告訴你,以前我還在世間走動時,別人都叫我神農……”
“啊!”
聽聞“神農”二字,素玄華如遭當頭一震,失聲道“:你是神農,一千年前的五界天子,天帝神農氏……”
天帝乃是五界舊製,始創於上古大神伏羲氏,那時天地之間仍處於洪荒時代,既有凶獸肆虐,為禍蒼生,又有災禍綿延,瘟疫橫行,天下百姓處於水生火熱之中,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