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盛宴——飲食文化 3.
中秋民間以月餅為禮品相互贈送,取團圓之意。蘇東坡的絕句“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就十分貼切地道出了人們在中秋吃月餅時盼團圓的願望。
到了清代,清朝統治者的宮廷生活皆襲明製,每遇中秋,便製月餅。為了更加適合本民族的飲食習慣,清宮在製作月餅的時候,在餡心中摻入了奶油等,出現了“敖爾布哈月餅”等特色品種,敖爾布哈為滿語,漢意是奶餅子。
在塊形上,清宮月餅小者寸許,大者尺餘。重量上,輕者盈兩,重者10千克。在品種上,除敖爾布哈月餅外,尚有桃頂月餅、供尖月餅、自來紅月餅等20餘種。月餅的花色品種進一步鬥奇爭妍。據說,大的直徑有一尺餘,上繪月宮蟾兔之形,用作祭祀。
清宮祭月時,多在某一院內,向東放一架屏風,屏風兩側擱置雞冠花、毛豆枝、芋頭、花生、蘿卜、鮮藕。屏風前設一張八仙桌,上置一個特大的月餅,四周綴滿糕點和瓜果。
祭月完畢,按皇家人口,將月餅切作若幹塊,每人象征性地嚐一口,名為“吃團圓餅”。若皇帝駐蹕避暑山莊,則在“煙波致爽”院內擺月供。中秋這一天,皇家眾人還佩帶“玉兔桂樹”等應節荷包。
此舉是為了加強家族、社會成員之間的聯係,互相饋贈禮物,月餅就成為人們相互交流的信物與吉祥的象征。
據記載,當時在乾清宮供月禦案曾出現高達十數層“月餅山”,墊底巨餅直徑數十尺重10千克,而山頂小餅僅兩寸大,三兩重。
皇帝拜月餅祈豐年後,把精巧別致的“迷你”小餅賞予寵妃,捧酥香軟糯的“敖爾布哈”,即“奶子”月餅敬奉太後,將墊底大餅切開分賜眾王公大臣、妃嬪公主、福晉命婦,每人一份。
按照宮裏的規矩,晚飯過後要由皇後去祭祀“太陰君”。太陰君是道教中的月神,亦稱“太陰皇君”,全稱“月宮黃華素曜元精聖後太陰元君”,或稱“月宮太陰皇君孝道明王”。
這個規矩大概是沿著東北的習慣,在“男不拜兔,女不祭灶”的思想下,“太陰君”是由每家的主婦來祭的。
人們會在庭院的東南角上,擺上供桌,請出月光神碼來插在香壇裏。香壇是一個方鬥,晉北的鬥不是圓的,是方的。街上有時偶然聽到晉北人唱“圓不過月亮方不過鬥,甜不過尕妹妹的溫柔”。
可見,晉北的鬥全是方的。鬥裏盛滿新高粱,鬥口糊上黃紙,供桌上四碟水果,四盤月餅,月餅疊起來有半尺高。
另外,中間一個大木盤,放著直徑有一尺長的圓月餅,這是專給祭兔時做的。還有新毛豆角,四碗清茶,是把茶葉放在碗裏用涼水衝一下。
就這樣,由皇後帶著妃子和格格等一行行完禮,就算是禮成了。整個過程異常莊重,唯恐有一點禮儀不周,得罪了神鬼,降下災難。所以一有給神鬼磕頭的機會,都是爭著參加,沒有一個人敢落後的。
末代皇帝溥儀,曾在中秋節賞給總管內務府大臣紹英一個月餅,直徑約二尺許,重約10千克,足見清宮月餅之大。
由此可知,當時的月餅製作工藝有了較大提高,品種也不斷增加,供月月餅也到處都有。
清代詩人袁景瀾有一首頗長的《詠月餅詩》,其中有“入廚光奪霜,蒸釜氣流液。揉搓細麵塵,點綴胭脂跡。戚裏相饋遺,節物無容忽……兒女坐團圓,杯盤散狼藉”等句,從月餅的製作、親友間互贈月餅到設家宴及賞月,敘述無遺。
也有竹枝詞寫道:“紅白翻毛製造精,中秋送禮遍都城。”北平的俗曲也在唱著:“荷花未全卸,又到中秋節,家家戶戶把月餅切,香蠟紙馬兔兒爺,猜拳行令同賞月。”可以想見,在歲月的更迭變遷之中,月餅已經普及得相當廣泛了。
我國的節日從來都是和吃聯係在一起的,比如春節要吃餃子,端午要吃粽子,這是和幾千年是農業社會有關。節日與農業的節氣緊密地聯係在一起,所有節日裏的吃食,都是對大地的親近。
春節、端午和中秋,是我國傳統的三大節。吃月餅自然就變得如此重要起來,月餅的餡可以百花齊放,但甜是最主要的。
原因很簡單,在原始的農業社會,蔗糖和蜂蜜出現之前,甜曾經是人們一種向往和欲望,是被古代哲人認為是和光明連在一起的兩件最高貴的事情,是和美連在一起的最好的一個詞彙。
所以,人們一直都在說“甜美的生活”,把最好的日子用甜來表達,是最高貴的一種體現。
清代《燕京歲時記》中曾有些絕對地說:
中秋月餅,以前門致美齋者為京都第一,他處不足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