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十一年秋,靖國侯率五十萬大軍攻破胡頡小國,皇帝大喜,為靖國侯府的嫡小姐與自己的三子賜婚,普天同慶,大赦天下。
三年後,雲霧山山腳。
一個小小的身影穿梭一片密林中,步子不緊不慢,一邊走一邊不時蹲下采上一株不知名的草放到後麵的藥筐裏。
女孩不過六七歲的樣子,一道猙獰的疤痕從眼角劃到下巴,占了半張臉,難以想象是什麼人竟對這麼小的孩子下如此狠手。臉上的成熟穩重與她現在的年紀實在不符,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青色衣服,烏黑的長發用幾根繩子挽起,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裝飾之物,卻別有另一番清新淡雅。
“吱吱——吱吱——”
突然,奇怪的聲音傳來,沐卿歌停下腳步,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尋著聲音的來源一步步找去。
走了沒有幾步,便看到一隻雪白的狐狸臥在一堆草叢中,左前腿上沾著斑斑血跡,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望著沐卿歌,濕漉漉地柔到她的心裏。
沐卿歌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耐不住小狐狸的可愛,輕輕上前抱起小狐狸,笑彎了眼。
“小狐狸,怎麼就你一個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是不是也被人拋棄了?”
“吱吱——”小狐狸軟綿綿地朝沐卿歌叫了幾聲,似乎是在回答沐卿歌的問題。
沐卿歌看著小狐狸通人性的樣子,嘴角微彎,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道:“不過沒關係,我也被拋棄了,那麼,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了,你就叫吱吱如何?”
“吱吱——”不要,好難聽的名字。
小狐狸不滿地叫,烏黑的眼睛透露出幾分委屈。
但是沐卿歌顯然沒有聽到,不,是看的小狐狸的委屈,自顧自地定下了這個名字。
沐卿歌皺眉看著小狐狸的傷口,蹲下從後麵的藥筐裏取出幾株草藥,咬碎便要往小狐狸的傷口上塗。
就在這時,一陣笑聲從身後傳來,打斷了沐卿歌接下來的動作。
她抱起小狐狸轉身,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站在離他們不遠處,慈眉善眼,很顯然,那陣笑聲便是這個老人發出的。
沐卿歌警惕地盯著老人,先前的經曆讓現在的她已不相信任何人,更何況是毫不熟悉的陌生人。
老人見沐卿歌對他如此警惕,也未顯露半點不滿,笑眯眯地看著沐卿歌,眼神越過她臉上的疤痕時閃過幾分驚訝。
這女娃倒是可惜了,不過,若是……
老人打定主意後,看向沐卿歌的眼神更加和藹了,又帶著幾分心疼。
“你是誰?有什麼目的?”沐卿歌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卻對老人的警惕不減半分,反而更勝。
老人沒有回答沐卿歌,而是看向她懷裏的吱吱,對目露不善的沐卿歌笑道:“女娃,你若是把剛剛的草藥給這狐狸抹上,不出一刻,這狐狸便活不成了。”
沐卿歌目露驚色,對老人的話半信半疑,卻是打消了給吱吱塗藥的心思。
她本不懂醫藥,但侯府送她來這裏時好歹還帶了一個老仆,那老仆原先是個大夫,會些醫術,一年來她耳聞目睹,多少也認得些草藥,一個月前,老仆病逝,隻留下她孤身一人。
“你到底是誰?”沐卿歌語氣微緩,已不是之間那樣針鋒相對,許是她在老人身上感受不到絲毫惡意。
老人歎了口氣,這女娃之前到底經曆了什麼,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
“女娃,老頭子對你沒有惡意,隻是你正好合老頭子眼緣,這才出聲提醒你一句。你的家人呢?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沐卿歌眼神閃了閃,心裏有種澀澀的感覺,自從母親去世,似乎再也沒有人這樣關心她了……
“吱吱——”
吱吱的叫聲把沐卿歌從回憶中拉回,她看著吱吱還在流血的傷口,沉默了一會兒才望老人。
“我沒有家人,你能幫吱吱包紮一下傷口嗎?”
“沒有?”老人吃驚的呼了一聲,看了一眼沐卿歌臉上的疤痕,這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女娃,你要是相信老頭子我,以後就當我徒弟如何?”
沐卿歌隻是思考了一下,便把吱吱放下,朝老人規規矩矩地行了個跪拜大禮,喊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老人激動地扶起沐卿歌,道:“好!好!乖徒兒!”
沐卿歌看著老人,第一次歡喜地笑了,今後,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她還有一個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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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伊是第一次寫文,請大家見諒(*^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