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驚,又覺得理所當然。
顧榮叛出顧家,帶領一部分人馬去北丘發展,本來就應該逐出家門,日後再見就算不是仇人,關係也好不到哪兒去。
讓他們吃驚的是,沒想到顧榮到現在都還沒被顧家除名。準確來說,實在半刻鍾前還沒被顧家除名。而大長老選在這個時候來這麼一出,分明就是早有預謀的。不然誰會將“家法”隨身帶著?
這顧榮,算是廢了。眾人心中同樣這樣想著。被本家的大長老在這種情況下逐出家門。就算日後他成就再高,今日的羞辱,也會伴隨他一生。成為他洗不掉的汙點。
“大長老……”顧靈之看著大長老,低低地叫了一聲,才剛叫出個名稱,就被大長老打斷了接下來的話。
“好孩子,我知道你不忍看你父親這樣,可有果必有因,今日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你就不必為他求情了!”
聞言,顧靈之訕訕地閉上了嘴。她本來想說讓大長老保重身體,不必發這麼大火的。可看周圍人的反應,將那句話默默咽了下去。
算了,就讓他們誤會吧。反正對她來說百利無一害。
見顧靈之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大長老憐愛地看了她一眼,轉向顧榮的眼神又變成了冷漠嚴厲:“真不知道你這麼狠毒的父親,是怎麼生出靈之這麼好的女兒的?念在你曾生養過靈之的份上,允許在一旁圍觀她的婚禮,今日過後,你就跟著北丘之人離開吧。那些之前跟隨你去北丘之人的名字,我也會在回去之後就從族譜上除名,我們顧家再無你顧榮一派。”
顧榮生生受了五鞭,那五條傷口如同蜈蚣一樣交錯中橫在他身上,鞭痕的四周泛著不正常的黃色,正是溶酸藤起了作用,在腐蝕它接觸周圍的皮膚。可這些疼痛都不及大長老那一段將他逐出家門的話。心中的憤怒險些讓他生生氣暈過去。大長老在這種時候對他做出處罰,他日後還有何顏麵生存?
偷偷回頭看了眼潘文的臉色,果不其然已經難看到鐵青。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大長老這一做法不但是在削顧榮的麵子,也是在削他北丘皇室的麵子。可礙於顧榮的名字還沒從顧家除名,他也不好插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長老殺雞儆猴。暗自將整個顧家都恨上了,連帶的顧榮都被怒火牽連了。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嘴唇微啟,吐出了無聲的“廢物”兩字。
顧榮一僵,腦中飛速運轉。他之所以在顧靈之拆穿了北丘的陰謀之後,還義無反顧地投奔了北丘,是因為掌握了顧玲瓏腹中北丘國主第一個孫子這個王牌。隻要顧玲瓏能夠順利誕下這個孩子,他那一派在北丘就算有了立足的根本。
而且從顧玲瓏身為潘恩的枕邊人,多多少少也是知曉北丘的實力的。全大陸最強的國家和其他幾國聯盟,對付七散沙一團的剩餘國家,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別看顧靈之他們似乎是掌握了不少有利的消息,可北丘那些駐紮在各國的奸細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早就有了不小的勢力。想要將他們拔出,絕不是小事。綜合了總總考量,顧榮才會做出這種令世人不太理解的決定。再加上顧靈之能夠進入主殿拿取珍惜靈寶這個逆天本事,若是能將她騙過來,那他在北丘的地位,將會比在夏國高上無數倍。
念及此,顧榮忍下心中的屈辱,咬了咬牙,臉上擺出痛苦的神情,對著顧靈之道:“靈之,既然大長老已經將我一脈從顧家中剔除,你就跟爹爹走吧。等到了北丘,爹爹再重新定一份族譜,將我們父女二人的名字寫在上麵。”
“顧前輩,你是不是被打傻了?顧家大長老說的是將你和跟隨你投奔北丘的人逐出家門,可沒說要將靈之也給逐出家門。你一身的騷,還想染臭別人麼?”
見顧榮到這個時候還不忘將顧靈之拖下水,辛熠的語氣越發不客氣。
“沒錯,老夫隻是將你逐出家門,可沒有趕走靈之的意思。這麼好的孩子,是我顧家之幸,怎麼可能讓你這種無良之人帶走?”
聽著大長老一句一誇,顧靈之聽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被容淵拉著的手狠狠在他掌心捏了捏,送去了一個白眼。
“大長老這一出,是不是你早就安排好的?”
容淵眼睛一直關注著顧榮和潘文的一舉一動,聞言收回視線看了顧靈之一眼,笑得如同一隻狐狸:“我隻是讓大長老到時給顧榮一個難忘的教訓,誰知他對你竟然這麼讚不絕口?看來本殿下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