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確定了目標後的秋後算賬?
顧靈之眸子一沉,暗罵一聲老混蛋,竟敢逼她下跪!
也幸好她現在是低著頭的,才沒讓潘立文看到她眼中瞬間射出的怒意。不然直接就可以躲進傳承空間裏避難了。
強忍著怒意,顧靈之跪在地上聽潘立文足足訓斥了一個時辰,才在潘喻的維護下起來,被責令在祠堂思過三天。
直到三天以後,顧靈之才知道能被罰跪祠堂有多麼幸運。若是沒有被罰這麼一場,說不定他們聯盟真的會滿盤皆輸!
北丘皇室的祠堂建在老祖們閉關修煉的地宮上麵。顧靈之腰板筆直地跪在一排靈位前,苦中作樂地精神力探入傳承空間,跟裏麵的容淵交流自己看到的情況。當然,被罰跪祠堂這麼丟臉的事,被她自動忽略了,隻傳達一些有用的信息。有容淵作陪。這讓她心裏十分抗拒的思過,也變得沒那麼難以接受起來。
好不容易撐到三天結束,顧靈之的雙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勉強撐著桌子站起,拒絕了負責看守她的侍衛的攙扶,緩慢地移動到了供奉著潘家先祖排位的架子後麵,才一臉鬱卒地豎著牆壁坐下。
對著一群自己仇人家奴的牌位跪了那麼久,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那些名字了。
若不是潘文這個身份很有用,能讓她接觸到許多別的身份接觸不到的東西,她絕不會忍氣吞聲地忍到現在。
就在顧靈之休息夠了,兩條腿終於沒那麼麻,想要起身離開的時候,前麵傳來了一串腳步聲。
“老祖,我們真的要動用那個東西麼?”
是潘立文的聲音,不知為何,顧靈之竟然從這聲音中聽出了一絲期待。
“嗯。”一道蒼老的聲音淡淡道:“現在不動用,難道要等聯盟打過來了才用麼?”之後就是一連串東西摩擦的聲音。
顧靈之眸光一閃,已經站起一半的身子又滑了下去,又悄無聲息地往前滾了滾,躲在了牌位架下麵。站在前麵的人如果不特意轉過來,根本就看不到這後麵還有一個人。
順著架子中的縫隙,顧靈之也終於看清了外前麵之人的長相。那是一個骨瘦如柴,仿佛隨時隨地都能榮登極樂的老者。消瘦的臉頰上兩個眼眶深陷下去,如同一個行走的骷髏般,弱不禁風地站在正中央。潘立文和另一個顧靈之叫不出名字的老嫗一左一右地攙扶著對方。
雖然老者整個人不論是從外表還是氣息都給人一種隨時能斷氣的錯覺,可顧靈之卻一點輕視的感覺都沒有。
能夠被北丘皇族的第二號人物喚作老祖,又這樣小心恭謹伺候的人,非北丘皇室那個據說跟法神一個時代的老祖潘路明莫屬!
到底是什麼事,竟然能讓這個從不露麵的老祖也出現了?
顧靈之心中狂跳,感覺自己似乎無意之間撞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於是放緩了呼吸,更謹慎地隱蔽著。
怕引起外麵人的注意,顧靈之甚至將視線也收了回來,隻專心用耳朵和感知來留意外麵的動靜。
窸窸窣窣的聲音持續了一會兒,沒多久,潘路明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同於之前那一句中帶著的威嚴和壓迫,此刻他的聲音竟帶著堪稱討好的忐忑:“吾主家奴潘家第56745代子孫潘路明求見吾主,往吾主憐見,解我潘家之禍。”
吾主?家奴?
顧靈之瞬間就意識到他們要幹什麼了。
她此前就知道,潘家一直都有跟潘駱聯係的方法,卻沒想到歪打誤撞地被她碰到。
隨後,顧靈之隻感覺自己藏身的架子漸漸發熱。一層淡淡的白色光暈從架子的上方透了過來。緊接著,一股強大,霸道到近乎令人窒息的氣息也慢慢透了過來。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輕聲響起:“喔?你們又惹出什麼事了?”
隻是一句簡單的問話,卻無端地讓人感受到了無法抗衡的壓力,仿佛在這道聲音的主人麵前,世間萬物都要俯首稱臣,卻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底。
潘駱!
不用思考,這個名字就猛地躍入顧靈之腦中。眼中一瞬間就湧上無盡的恨意。那是刻在每個靈族人靈魂之中的烙印,不管他們有沒有當年的記憶,在感覺到這個人的時候,這種深刻的恨意都會不自覺地覺醒,叫囂著血債血償!
“冷靜點!”
就在顧靈之被洶湧的恨意淹沒,不自覺地想要衝出跟那人決鬥的時候,一道急促的聲音將她從那種強烈的感覺中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