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之嘴角噙著笑靨,仿佛那脖子嵌入半截劍刃的人不是她般。讓一旁看著的容華裳和潘越膽戰心驚。可詭異的是,這種情況下,本應反應最大的容淵卻反應平淡,仿佛沒有看到這邊的情況般專心地麵對自己的敵人。隻不過那下手的很勁兒,讓人看著就心驚。
潘路明這邊還在遲疑,潘月兒卻眼神一動地看向了容淵,想要將容淵給抓了威脅顧靈之。卻不料還沒行動,顧靈之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若你是想抓住容淵來威脅我的話,還是不必浪費心機了。橫豎都是一個死,我會那麼傻地再次相信你們麼?”
這話就是在諷刺潘路明之前的不守信用了,“怎麼樣?你們的答複是什麼,要是我夫君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說完,握著鳳舞劍的手又動了動,鳳舞劍帶出大量的鮮血在顧靈之的脖子上撒歡兒。
明明是處於絕對的弱勢,可顧靈之這自殘的行為卻硬生生地被她做出了人生贏家的氣勢。潘路明臉色陰沉地看著顧靈之脖頸的傷處。以他的眼力,自然是很容易就看出顧靈之這自殘的行為做的不摻一點的水分。腦中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潘路明才艱難地做出決定,“……放人。”
“老祖,這……”潘月兒驚訝,想要勸老祖再等一會兒,說不定就能想到辦法了。照顧靈之血流的那個速度,說不定他們辦法還沒想出來,她自己就因為失血過多暈過去了。
“蠢貨!你看不出她是真想死麼?”潘路明低罵一聲。
顧靈之握著劍的手平穩而堅定,對自己割下去的兩劍也毫不遲疑。潘路明一點都不懷疑若是容淵等人有個差池,顧靈之也會跟著去了。無數年來才被他們潘家等到這麼一個靈族的後人,他冒不起這個險。
潘路明一聲令下,北丘這邊的人不得不暫時收手退回北丘的陣營。容淵不依不撓地又追著幾個最近的對手給予了最後一擊,才臉色陰沉地回到顧靈之身邊。
顧靈之心虛地垂下眼瞼,不敢看容淵此時的表情。收了鳳舞劍借著給自己脖子上藥的空檔偷瞄,正好對上對方愈釀著狂風暴雨的眼眸,身子一個哆嗦,險些就把手中的藥瓶給丟了。
容淵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膽敢傷害自己來保護他的小女人,真想將她就這麼吃進肚子裏算了,省得總是做出讓他生氣的事。或是直接將她就這麼翻過來趴在他的腿上暴打一頓她的屁股,再不行,直接按到地上狠狠地做一段不可描述,寫了就會小黑屋的某項運動,做到她再也沒精力去傷害自己也不錯……
心裏各種陰暗的想法層出不迭,容淵卻隻是蠕動了兩下嘴唇,什麼話都沒說。最終在顧靈之求饒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奪過她手中的藥瓶,替她上藥。看到纖細的頸項上那道猙獰的口子被藥粉覆蓋止住了血勢依然不停手,直到將一整瓶的藥粉全部用完,才將空瓶子捏碎了丟在地上。
顧靈之咽了口口水,覺得容淵此刻更想捏碎的是她的脖子吧。
雖然氣她,容淵到底是不忍看顧靈之難過,又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天級中品的靈藥給顧靈之服下,陰沉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這邊兩小夫妻無聲地撒著狗糧,那邊潘路明等的卻有些不耐煩了,“人都已經過去了,可以過來了吧?”
沉浸在溫情中的小兩口不為所動地繼續默默撒狗糧,在潘路明第二次催促顧靈之履行承諾過去的時候,顧靈之才從喉嚨裏發出奶貓般的哼唧聲,囫圇道:“我去了,你自己小心。”
說罷低著頭就要離開,身側的手卻猛地被容淵拽住,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折斷。直到聽到顧靈之吃痛的輕哼,才鬆了手勁兒,猛地背過身不去看她,硬著聲音道:“去吧,反正……總歸不會讓你一個人。”
顧靈之垂著的眼瞼上睫毛猛地跳動幾下,明白容淵這是警告她保護好自己,不然他也不會獨活地跟她做一對亡命鴛鴦。
見顧靈之在容淵身邊磨蹭半天,終於有了想要過來的跡象卻被顧靈之拉住,潘路明氣得猛咳了幾聲。潘月兒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衝著顧靈之喝道:“還在磨蹭什麼?莫非你是反悔了?我可告訴你,這方圓幾十裏的範圍都被我們包圍了,你若是敢反悔,我一點都不介意將你身邊的幾人重新抓起來,再威脅你一遍。”
聞言,顧靈之一改跟容淵在一起的嬌軟可人,柳眉倒豎地嗤笑了一聲:“放心,我可不像某些人言而無信。說的話,說出去的話,自然不會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