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很晚了,應該是半夜了。星星在天空閃爍,月亮微弱的銀色光芒就是唯一的光源。若夕低頭看著平時很悠哉,似乎很堅強的羽焰就這麼哭了出來,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應該要去安慰安慰吧?她這麼想著,就想跳到羽焰所在的樹枝上,對方卻又繼續說道,“可是,那沒有良心的家夥在死前說想見我。我去了,你應該也知道的吧?就是我第一次帶你入宮的那天。他對我說,他其實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的母妃,一切一切都是玩玩……哈哈哈……玩玩?他一個突然想玩的念頭就可以這樣嗎?!母妃明明什麼錯都沒有……”
羽焰不停的說著,應該是這些事情他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所以現在,積壓在心底的那些悲傷全都爆發出來了吧?若夕也明白了,他一定是因為七歲的經曆太過不能接受才變成性取向奇怪的人的吧?若夕歎了口氣。
也是個可憐人。她跳到羽焰所在的枝頭,小心的蹲下,雖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不過還是輕輕的抱住了他,手不自覺的開始輕輕拍著他的背。
“不要難過了……”她輕輕說著。有溫熱的液體貼著脖子留下。大概,是他的眼淚吧。若夕這麼想著。
堅強是相對軟弱而言,笑容是相對淚水而言。實際上,羽焰這個人,心裏應該很脆弱吧?隻不過,他不能哭,因為他是鎮南王,他隻能笑。他……比自己要辛苦的多了。因為,他連哭的權力都沒有。
“喂,”羽焰在極力的控製自己的聲音,不過若夕還是聽到了哽咽,“本王隻是借用一下你的肩膀。不要多想。”說完,他伸手,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裏,別扭的開口,“你,體溫,和母妃很像……”
若夕又歎了口氣。真是的,想要抱就直說好了啊。為什麼偏要說的那麼奇怪呢?借用?真是……不過說起來,自己好像也不那麼直白……她不再想這些,任由羽焰抱著。
這一幕可是把旁邊偷聽的言靈驚訝的不能再驚訝。她剛才聽到了什麼?現在又看到了什麼?原來羽焰和皇上之間還有這麼多不為人知的事情?!還有……若夕姐姐和鎮南王……似乎真的關係不一般……
怎麼辦?要找姐姐談談嗎?不,不行,這種事不能說。可那該怎麼辦?!言靈不知所措極了,隻好小心翼翼的回了房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另一邊,羽焰就這麼抱著若夕抱了很久,就在若夕受不了手腳的酸麻想要開口問問他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對方輕輕的推開了他。月光下,他的表情異常平靜,仿佛剛才的哽咽和悲傷全部都是一場戲。
“好了,本王要回去了。”他站起來,跳下樹,頭也不回的向著西池院外麵走去。在快要出去的時候,他腳步一頓,回頭,說了一句很輕的“謝謝你”。
這個人……還是比她會說話一些。若夕看著他走出西池院,才揉揉酸疼的腳站起身,拿起已經快要燒完的蠟燭,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怎麼都無法入眠。
之前她還曾經對羽焰感到不解。他還缺什麼呢?什麼都不缺啊,為什麼還要對羽熾虛心假意,為什麼還要去爭奪皇位,現在看起來……一切都是報複吧。他其實是想要報複先帝對他和他母妃所做的殘忍的一切。
可是,羽熾好像是無辜的吧……若夕有點無奈。皇宮裏的事情果然是錯綜複雜啊,還是早點睡吧。這時候,那唯一一盞蠟燭也燃盡了,滅了火光。若夕正好閉上眼,睡覺。
夜已深。
*
第二天,西池院裏有兩個人起床很晚。一個是若夕,另一個就是言靈。二人睡到了將近正午才迷迷糊糊的起床。言靈一睜開眼,腦海中就是昨天晚上那副場景。雖然一點都不想起床麵對若夕,不過也沒辦法。
而若夕此時已經換好衣服出了房間。冬日的風是越發的冷冽了,刮在皮膚上是刺骨的疼痛。樹枝在風中蕭瑟的飄蕩。這種天氣,就像明天會下雪一樣。
“娘娘,您起啦?”一個宮女走上前,“請隨奴婢去洗漱。”
“嗯……”若夕呆了一下,出門第一眼看見的不是言靈還真有些不習慣了,於是問,“言靈呢?”
“還沒起床。”
“哦……”真是稀奇呢,她居然比自己起的很晚,難道她昨天也熬夜聽人講故事了?等等!若夕腦海中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昨天她不會是偷聽了自己和羽焰的對話吧?!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羽焰是斷袖的事情……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