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微暖,春天是越來越近了。先前桃花開的花苞已然有些已經開了花朵。靈狐宮此刻是一片安靜。時間還很早,所有人都沒有起床。然而這時,卻有人在施法,那就是昨日剛成親的鈞澤。
他的手指很靈巧的做出各種手勢,隱隱的藍光在他手指上顯現。若夕被吵醒,迷迷糊糊的睜眼看他,眼神困惑又驚訝。剛想說話,卻感覺右手手背上一陣難受。她把手從被子裏伸出來看了看,詫異的發現手背上出現了一個繁複的紅色印記。
“這是什麼?”若夕問,聲音帶著沙啞。
鈞澤對她笑了笑,湊過去吻了吻她的額頭之後,也把自己的手伸出來,和她的擺在一起。二人的手上都有這樣一個印記。若夕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先前在淩薇的家裏看到過的一種契約。
心契——這是一種可以將施術者和被施術者永遠聯係在一起的契約。施術者將於被施術者同生共死,並且能夠在感覺到被施術者有危險的時候及時移動到他身邊。但是,當施術者死亡的時候,被施術者卻不會有任何事情。
她一直覺得這種契約根本就沒有什麼用。這完全就是施術者一方的癡情。同生共死什麼的,她根本就不需要,也根本就不會有人會這樣傻的去做吧。若是真這樣做了,那是要癡情到什麼地步了?若夕抿了抿唇,一語不發的看著鈞澤。
“你知道的吧?心契。”他很認真的說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隻要這樣就好了,讓我也安心一點了。”
“……這樣嗎?”若夕輕輕地呢喃了一句。安心……他難道是怕自己跑了不成?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但卻沒有笑出來。心底那一種很細微的暖意被無限的擴張,她知道,那是感動。原來還是會有人願意去感動自己的……
已經,不用再一個人了吧?她緩緩地對鈞澤笑了笑,“謝謝。”
鈞澤一呆,呼吸不覺一滯。他回給若夕一個笑容,“有什麼好謝的?你是我的娘子啊,我當然要對你好了。”
“……嗯。”
*
下午的時候,若夕一直都在房間裏待著。當然,鈞澤也在。他們就在房間裏下棋,但是,偏偏有不速之客要打斷這溫馨的場麵。
“姐姐,外麵來了一大波人,”言靈推開房門,“好像是……皇上來了?”她先前不知道她和皇上其實是在演戲的,現在知道了若夕真正喜歡的人是鈞澤,那再看到羽熾就有點尷尬。
“他來幹什麼?”若夕皺了皺眉,沒有動。
“哎呀,總之,你還是去看看吧。”言靈一把將若夕從鈞澤麵前拉走。鈞澤歎了口氣,隨意的收拾了一下棋局就一起跟了上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高公公見到若夕從房間裏被拉出來,立刻捧著一張金色的詔書站在若夕麵前宣讀,而羽熾就坐在院子裏喝茶,臉上掛著笑容,“朕將於十日內探訪靈狐宮,若此行順利,將調撥五千精兵贈與宮主。”
若夕淡淡的看了羽熾一眼,毫不客氣的一把將高公公手裏的金色詔書搶到手裏看。高公公嚇得冷汗都要流下來了。誰不知道接詔書是要跪下來的啊?這大膽的女子不跪也就算了,居然還當著皇上的麵搶過去……
算了,看皇上好像並不生氣的樣子,他還是不要多說什麼惹皇上不開心了……高公公默默地擦了擦汗。誰讓皇上喜歡這女子呢?他們隻能從命啊。
若夕看完了詔書,又把詔書還給了高公公。她走到羽熾旁邊,麵無表情的說了三個字,“我,拒,絕。”一字一句的說了個明明白白。羽熾麵子上稍微有點掛不住,不過好歹也是皇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
“就算是朕給你五千精兵,你也不答應嗎?”連做客居然都要談條件,他這皇上做的是有多沒用。羽熾忍不住在心裏苦澀的想著。
若夕想了想,五千精兵……好像誘惑力是挺大的。不過,鈞澤那邊沒問題嗎?之前看他好像不怎麼喜歡羽熾的樣子……但是,還是壯大靈狐宮這件事比較重要一點吧?於是,她也沒有再多想什麼,就答應了羽熾的“做客”。
事實上,鈞澤知道了若夕答應羽熾的來訪十日之後,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不滿,讓若夕也稍稍放心了些。不過,鈞澤和羽熾二人之間的明爭暗鬥可不少。畢竟,鈞澤是明白羽熾此番前來的目的的。不就是為了小夕嗎?
他可是絕對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