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衛的話令常靜聽了很不舒服,因為他口中所要“殺”的“敵”恰恰就是他的同胞——人族!
他尷尬一笑,淡定地問說,“這一次咱們派出了多少的軍力去攻打人族世界呢?”
犬衛毫無戒心,隻是一臉的向往。
他回答說,“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呢?這些事全都是獸王一手安排的,別說我們獸人派出了多少的兵了,就連到此時為止,我們總共有幾個種族參戰我都不知道——獸王做事一向低調、神秘,不是像我這樣的人所能理解的!”
常靜明白有些事其實自己也不該問,聽他這麼回答也就不再繼續問下去了,更何況醒神鈴帶給他的喜悅足以讓他忘掉所有的憂愁了!
現在,做夢都會笑的時刻,又管別人會如何幹嗎呢?
犬衛見常靜在一旁傻笑著,禁不住恭喜他說得償所願,接著又問他找狗神有什麼事。
他回答說,“嘿嘿,我本打算來向他老人家辭行的!”
“什麼,這麼快你就又要走了?”犬衛皺眉,忽而又想通了說,“也對,救人要緊!你的事我也多少知道一些,你想馬上離開就走吧——不過你怎麼能一心就隻想到獸神而沒想到我這兄弟呢?要不要我派一隊人馬沿途護送一下呢?”
戰爭年代裏在哪兒都不大安全,隻不過他忽略了常靜本身所具有的實力以及那一幫問題多多的半獸人少年們。
“多謝大哥了,不過我想自己應該還事可以的!”
話雖並未說滿,但那股豪氣卻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他現在所流露出的神態跟平常完全不同!
兩人又談了許久便分開了,現在留給常靜大人的就隻剩一個問題——他該如何跟狐神說去?
原本,之所以會和她在一起或者說狐神之所以會跟他在一起關鍵全都在醒神鈴的身上,如今醒神鈴已經在她的幫助下到手,而她也如願以償地見過了狗神,那麼是否也該是到了向她辭行的時候了呢?
他心懷忐忑地走到了她的門前,一陣猶豫後終於敲門。
“差不多是該走了,”狐神聽到他的來意後並不覺得有多少意外,而是神色淡漠地說,“既然這邊的事已經結束了,那我們就趕緊趕過去魔界吧,多留隻會徒增事端!”
當常靜聽到狐神說“我們一起”的時候心裏不禁暗喜,在他的潛意識裏直覺地認為眼前的女人將會對他的未來充滿助益,但具體是什麼他也說不清,又或許到現在為止他還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
黑風山頭,魔弓旗飄揚。
這一仗打來簡直可以說是沒費吹灰之力就取得了勝利,而最大的功臣就是雪歌了。
她在吟風等人連夜審訊黑風叛將的時候一直安靜地在一旁坐著,不插一句話進來,仿佛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並不與自己有多少關係一樣。
但細心的人應該會發現,她那刻意冷漠的臉上總會不時流露出一種哀傷——是因為自己的歌聲而想家了麼,又或者是看到了那麼多的屍體後讓她這個一直隻會救人而不會殺人的人不舒服呢?
“雪歌妹妹,你怎麼啦?”
火舞玩了一會兒的“審問遊戲”後覺得實在太沒意思了,於是就開始眼睛四處亂瞟,不經意間就看到了雪歌那憂傷的眼。
“沒,”雪歌強笑,剛想說話卻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麼把話給打住了。
雖然相處了這麼久,火舞跟雪歌彼此都很了解,但終究是兩個個體,總也有想不明白的事的。
見她這欲言又止的模樣,火舞也不多問,隻一副讚歎的樣子說,“妹妹剛才唱的是什麼歌啊,真好聽——聽得那些敵人都熱淚盈眶,不戰自敗呢!”
又是憂傷,深深的憂傷浮現在了雪歌的臉上。
“一首讓人後悔的歌……”
她苦笑,兩眼仿若無神。
“對哦,”火舞接道,“確實是一首令人聽了後悔的歌,你沒看到當時那一群人簡直都後悔到家了,連我們都快到他們眼前了,他們卻還沉迷著竟然毫無發現!雪歌妹妹什麼時候把那首歌教我吧,好玩!”
真的好玩嗎?雪歌在心裏問自己說,人命什麼時候可以拿來玩了呢?
那一首楚歌悔的不是聽歌的人,而該是唱歌的人!
雪歌想著它那勾人相思的歌詞,禁不住更加哀傷,她苦歎一聲後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