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葉漫天飛舞,一名女子婷婷而立,枯黃的樹葉映襯她絕世的容顏,仿若化作了一體,同樣得讓人心醉、心疼。
來者正是綺仙,神族的五公主,當今神王的嫡親妹妹!
她緩緩走到了逸塵的身前,帶著滿臉的淚。
“塵哥,你……真的要放棄你的理想了,放棄奔走了五千年的理想?”綺仙抬眼幽怨,一雙眸子淚光點點,“同樣,也放棄了等待了你五千年的小五麼?”
逸塵下意識地退開了一步,刻意跟綺仙拉開了距離。
“不是不堅持,是難以堅持!你不知道……”逸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還是吞了回去,他仿佛把什麼掩藏在了心底。
“我不知道什麼?”綺仙激動極了,她伸手強行抓過了逸塵的手說,“等待了五千年的男人,你說我不知道些什麼?苦苦等候了那麼久,卻隻等來你的拒絕麼?這是為了什麼,難道我的苦苦等待真的這麼不值得你為我珍惜嗎?”
逸塵掙脫開,苦澀地搖了搖頭,他一句話都不想說,哪怕是為自己辯解的話他都吞在了肚子裏,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離開這裏,馬上離開這裏。
他一聲不吭地就飛身而起,如流星般往天際射去,而常靜則歉意地對綺仙點了點頭也跟了上去。
綺仙痛苦地蹲倒在了地上,她雙手拂麵大哭,秀美的黑發漸漸亂了,淩亂如她飄遠的思緒……
落寞的季節,冰涼的水麵,難為一對鴛鴦依舊相偎相傍,就著水麵遊蕩。
整整五千多年了吧,塵哥已經有五千多年沒有陪我看這鴛鴦戲水了——其實我不喜歡鴛鴦,甚至連鳥都不喜歡,可是當那天塵哥將幾對取自魔界的鴛鴦送到我手裏並對我說很想跟我永遠一起如這鴛鴦戲水時,我就知道自己喜歡上它們了。在水裏的嬉戲的鴛鴦很快樂,因為它們總是有自己的伴侶陪伴著,可是……
我的塵哥一去五千年,此時,他又在哪裏呢?
侍女過來跟我說憂若那丫頭來了——嗬,也難為了這孩子,這些年來也隻有她還記得我這個五姑姑,也隻有她才會時常來看我了。
“姑姑,你猜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消息來了?”憂若丫頭從來不會像她的名字一樣憂愁,她總是開心地笑開心地跳,仿佛永遠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憂傷。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鬼丫頭古靈精怪的,她帶來的消息是我永遠都猜不透的。
然後,她伸手朝後麵指了指,我聽見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然後我就看見了他——我盼望了無數年的塵哥!
心,仿佛被什麼給堵住了,我很想像從前那樣歡蹦著跑進他的懷裏,可怎麼也邁不動步子,眼淚不爭氣地就這樣流了下來。
對視著,思念了無數個夜晚的那個身影被我深深地映入眼簾,我隻靜靜地注視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而他仿佛也呆了,默默地站在那邊,對著我傻笑著。
我的喜悅全都化作了眼淚,汪汪如流水。我知道,他還像以前那樣深愛著我,從他的眼睛裏我就能看得出來。
“好了,我這鬼丫頭就不打擾逸塵叔叔跟五姑姑的好事了!”憂若眨著她的那雙大眼睛將塵哥拉到了我的身邊,她的睫毛真好看,一如昨日的我,“我這可就走了哦,逸塵叔叔可不許再欺負我五姑姑!”
然後,她曖昧地對我眨了一下眼睛走了。
“這鬼丫頭,真是越大越古怪了!”我不帶一絲怒意地嬌嗔著,雖然手指著憂若,可眼睛卻一直緊盯著塵哥——我在害怕,我怕這隻是一個夢,隻要我一不留神,他就又會消失。
塵哥慢慢舉起了手把我的眼淚一點一點地擦幹,多年來隻出現在夢中的聲音柔柔地對我說:“可是你呢,越大越像小孩子一樣流眼淚麼?”
我使勁地捶打著他的胸膛,怪他笑話我,怪他不該取笑我,可眼淚卻再一次忍不住流了下來。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難道你就不怕哭著哭著就把自己的水放幹啦?”塵哥任由我捶打著,臉上的笑比什麼都要燦爛,“放幹了水的女人可就變老變醜了哦,到時候我可要跑得遠遠的了!”
“你才不會呢!”我抬著頭盯著他的眼睛看,甜蜜地說,“就算我變得再老再醜,你也不會不要我的,我知道的。”
塵哥對我眨了眨眼睛,又取笑我說:“真不知羞,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說這樣的話。”
我被他逗笑了,一絲羞澀爬上了我的臉,於是我將頭埋在了他的胸口。好溫暖,塵哥的胸膛跟以前一樣的那麼溫暖,溫暖得讓我發暈。一刹那間我仿佛又回到了過去,撩撥少年正輕狂、媚眼凝春霜,如此得詩情畫意,如此得讓人忘記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