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逸塵來說,今天是一個很特別的日子,因為久臥病床的神王在這一天召見了他與五公主綺仙,似乎是為了他們二人的婚事。
這讓一直不相信神王真病了的逸塵大惑不解,他不明白在這樣的一個時期裏神王為什麼會突然想起來為他們倆舉辦婚事——按照神王的個性,他應該還不至於拿親妹妹來收買人心,更何況逸塵也不是那種有了竿子就會往上爬的人。
“哥哥病重還惦記著我跟你的婚事,莫不是……”綺仙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臉上神情霎時間變得哀痛。
“莫不是他回光返照,自知時日不多而特意想在臨死之前將他至親妹妹的終身給定了?”逸塵雖然心裏也有這麼想過,但如果真的讓他接受這理由還是很困難的,“嗬,你別多想了,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你哥哥修為高深,又豈是小小的疾病就能困倒他的?你就放心吧!”
逸塵原本是想說些詆毀神王的話出來,可當他看到綺仙眼眶中那點點淚光的時候不禁就改了口,開始安慰起她來。
“怎麼不會,如果真的不會的話他怎麼可能連最鍾愛的朝政都不理了呢?”綺仙的情緒並沒有因為逸塵的安慰而得到緩解,她皺緊了眉頭說,“自我記事以來,哥哥就從來沒有因為任何原因而把朝政交出去,可這次一交就是這麼久,怎麼可能會沒事呢?!”
逸塵無語,這點他也很清楚,並且也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會這麼懷疑神王的病情——勤勞於政務的神王怎麼可能會因為疾病而連續不上朝呢,唯一的解釋就是裝病的他正在安排著一個天大的陰謀!
“你也別著急了,一切還是等見到他了再說吧,自從他臥病以來你不是一直就想去探望探望他麼,今天有機會了你該開心才是——別哭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等見到他的時候一切都明了了!”
綺仙抽泣一會兒後漸漸止住了哭聲,兩人在宮內侍衛的引路下直接去往了神王寢宮……
寢宮內建築枕山臨水,依勢而立,盡顯古樸之氣!過了氣勢恢宏的前庭,後庭清泉一派、修舍數楹,遊廊曲折間翠竹掩映,直讓人以為這裏便是仙境!
位高權重的神王,雷厲風行的神王,又有誰能想象得出他的居所竟是如此清新雅致呢?
曲折前進幾處遊廊之後,宮廷侍衛讓逸塵與綺仙二人在一處竹屋前停了下來——這竹屋想必就是神王臥躺的地方吧。
“想當年我們都還年少的時候,哥哥最喜歡在這竹屋中與我們玩了,講經論道、下棋嬉戲,這裏有我們最多的童年回憶!”綺仙像是有著無限的感慨,往事在她眼前一幕幕浮現,看得她忍不住就哀歎了一聲,無盡唏噓地說,“一晃眼那麼多年就過去了,曾經的懵懂少年為了權勢相互軋製到如今卻隻剩下我與哥哥兩兄妹了!”
逸塵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對皇族的帝位之爭他再清楚不過——當年他就是二皇子的幕下謀臣,可惜二皇子兵敗山倒到最後隻落得了個身首異處!往事皆已隨風而逝,再去談它未免顯得荒唐!
在兩人各自想著心事的時候,那宮廷侍衛走了出來。說神王讓他們進去,兩人相識一眼推開竹屋的門就走了進去,人剛一進去竹門就被關住了,房內雖然有著燈火搖曳但依然顯得昏暗。
“臣(妹妹)參見陛下,願陛下吉祥!”
“都來了?咳……別多禮了,都過來吧……”
夾雜著咳嗽,一個病態無力的聲音忽然想起,兩人抬眼看去,搖曳的燈火前麵臥躺著的人不正是神王麼?
“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們倆一起過來麼?”神王在侍女的攙扶下坐了起來,一邊示意兩人在床前的椅子上坐定一邊說道,“時光流逝能抹去許多的東西,但有一樣卻是無論如何都抹不去擦不掉的,那就是親情——如今,我便隻剩下綺仙一個妹妹了,可我在這唯一的手足麵前卻慚愧得很哪!”
“皇兄,你我兄妹又哪有什麼慚愧不慚愧的呢,多想了。”綺仙微微一笑,眼神中帶著擔憂說,“倒是做妹妹的我很不應該,您久病在床我卻從未來探望過……”。神王今天的精神似乎挺好,他微微笑著擺了擺手說:“這怎麼能怪你呢,是我不讓人過來的,你要是來了倒真成不該了。好了,我們都不說它了,今天讓你們一起過來隻是因為為兄我實在放心不下你這嫡親妹妹——趁我還在世的時候,該把你們的婚事給辦了!”
綺仙剛想說什麼就又被神王止住了口,他搖擺著手說:“你也別說那些沒用的祝福話、安慰話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能看到你幸福我也就欣慰了。逸塵,你可願意代我照顧我這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