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的雙眼掃過陣內種種設置,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頭頂之上,而那裏,正是雪歌所立之處。雪歌一陣心悸,但轉念一想卻又平靜了下來,隻管著不住地歌唱,讓旋律飄滿了世界,滌蕩著神界的罪惡。
神王認定了目標之後便要飛身而起,絲毫不顧那些幻象猶如跳梁小醜般不痛不癢的攻擊,但在他即將拔地而起的時候,右肋卻猛然一痛,待他看去卻發現來人竟是逸塵!
對自己忠心不二的逸塵竟會向自己發起進攻,這讓他睜大了眼睛都難以相信!在他看來,就算自己如何殘害逸塵隻要表現得迫於無奈對方都不可能有任何逆反的,他實在料不到猜不透他竟然會這麼對自己!
“去死吧!”右掌揮去,神王含怒而發,威力自是強大無比,逸塵原本就已經精疲力竭,受他一掌更是傷上加傷,整個人都被摔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之後忍不住便大口大口地狂吐著鮮血,臉色蒼白!
雖然將逸塵給擊飛,將自己的受傷程度降到了最低,但他的防禦罩卻終究因為逸塵的一擊而破碎。
他恨恨地怒吼,雙手畫圓正欲再次祭出防禦罩好為自己療傷,卻不料那攻向他的幻象卻忽然多了起來——如果拿“驚弓之鳥”來形容此刻的神王顯然並不確切,但他卻確實怕了,他實在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更分辨不出那紛湧而至的人影究竟是敵人又或者僅僅隻是幻象!於是他變得焦躁,以本身之怒激起魔氣一片朝著四周衝擊了過去——那些人影頓時被吹散了開去消失在了空氣中。
可正當他發笑想要取笑對方是隻“紙老虎”的時候,他的胸口卻劇痛了起來,低頭看去,那胸口正中卻原來有血液噴出——他哪裏知道身處幻境的自己壓根就沒法看清或者說看到敵人的身影,事實上他是被“隱形”的吟風給刺傷了!
“啊!”
想他神王貴為神族之尊,高高在上了多少年,何曾像今天這樣狼狽過?!痛極怒極,他不由狂嘯而起,再也不管什麼幻象不幻象了,直朝著雪歌所站的那個位置直衝了過去!
“小心!”
眾人驚得大呼,卻最終還是沒能阻止慘劇的發生——專心於維持魔法陣的雪歌雖然看到了他卻無法迅速抽身,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神王的身影在自己的眼睛中快速放大。
最後,跌落!
幻境不複,夜依然寧靜!
原本身處幻境中失去自我的神王近衛軍猛然驚醒,但當他們看清眼前的情景時,他們恨不得自己永不清醒——自己的武器上,沾滿的可全都是自己戰友的鮮血啊!那可怕的幻境、天籟的歌聲讓他們一個個迷失了自我,在自己假想出來的危險中將自己的戰友、兄弟給殺害了!
血液染遍土地,潔白的雪花上點點殷紅!
士兵們用他們血紅的眼盯著眼前的一切,最終將目光落在了雪歌的身上——如果不是她戰友們就不會死,如果不是她那自己就不會雙手沾滿兄弟的血!一切的一切,全部是由她造成的!
所以,必須要用她的鮮血來慰藉戰友的在天之靈;所以,必須要用她的鮮血來洗滌自己的雙手。
所以,她必須死!
血紅的眼睛如野獸般凝視著雪歌,那粗重的喘息聲更似瘋狂的野獸!
是的,他們全都瘋了,被眼前的事實逼得瘋了!
“我說過,這裏的人一個都不許留!”神王掃視著這群瘋狂的士兵,以一種近乎教唆的語氣說道,“如果你們要報仇那就盡情地去做吧,將你們心中的恨意統統發泄出來,將你們的仇敵挫骨揚灰!”
當幻境被破去,常靜等人僅存的一點優勢都沒了,如今的他們跟待宰的羔羊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神王依舊威風凜凜,先前所受的傷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唯一改變的就是,他這回怒了、徹底發怒了!
帶著粗重的猶如野獸般的喘息,近衛軍漸漸走向了雪歌將她包圍在了人群之中,而後者此刻正身受重傷,幾乎沒有反抗之力!
“快帶她跟念土先走!”常靜斷然命令吟風道,口氣不容違抗,“不要再跟我說什麼要走一起走的狗屁話了,否則我現在就自刎!”
吟風情知此時不同以往任何時候,當真是能多走一個是一個。他隻能默默地黯然點頭,腳下生風迅速抱起了雪歌跟念土朝人群外衝去,而那些業已瘋狂了的士兵又怎麼可能輕易地放他們走呢?他的身體剛一拔地便有無數的魔法瘋狂地朝他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