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傳來,周月然的身子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般,搖搖欲墜。
耳畔傳來緊急的刹車聲,伴隨著幾聲驚叫……
她終於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上。在眼睛閉上的那一刹那,她唇角揚起了一抹微笑:死了也好,死了就可以見到媽媽了……
身上傳來火燒火燎的感覺,生生地把周月然熱醒。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明明記得這是寒冬臘月,怎麼這麼熱?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樣,靜謐地可怕,隱約有劈啪聲傳來。
她不知道身在何處,想要睜開眼睛看一看,眼皮卻有如千斤重。
她隻覺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被什麼給束縛住了一樣,動彈不得半分。暴露在空氣裏的皮膚被灼得生疼,她想抽出手來去擦一擦額頭上的汗,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抬不起來。
她大驚失色,努力地睜開雙眼,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合不攏嘴:她被綁在一根枯木上,渾身上下纏得如同米棕。腳下是一個鬆枝圍起來的台子,周邊都點著火把。她麵前有一張高高的桌子,上麵插著兩個烈焰熊熊的火把,剛才她就是被這火把給烤得受不了的。
這架勢讓周月然嚇得渾身冒汗,媽呀,誰來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兒啊?她不是因為車禍暈過去了嗎?怎麼這會子被弄到這兒來了?
她下意識地朝四周看去,已是暮色蒼茫時分,西邊的天際邊尚飄著一縷紅霞,幾片魚鱗狀的雲彩散落在四周,好一副日落紅霞圖!
她茫然地看著四周逐漸圍過來的人群,都是一色的黑,婦女在頭上還纏著一塊黑色的包頭布。男人們都目露精光,摩拳擦掌,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周月然實在是弄不懂,自己為什麼到了這個地方,還被綁在這裏?
她想張嘴問問,卻絕望地發現,嘴裏已經被塞滿了一塊白色的布巾,可憐她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了。
正在她滿心迷茫絕望的時候,人群忽然分開了一條小道,一個黑衣人伸展著兩隻手臂從裏頭走了出來,人們都低著頭紛紛點頭問好,執禮甚恭,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身份。
那黑衣人頭上戴了一頂黑色的帽子,帽簷大大的,垂下來的銀飾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周月然壓根兒就看不清他的長相,隻看到了他垂在胸前的長長的白胡子。
隻見他跳到了人群的中間,開始手舞足蹈起來,手裏還搖著一串銀鈴,隨著身體的抖動,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他努力地晃動著身體,拚命地抖動著,好像快要痙攣了一樣。這樣的時辰,這樣的人,讓周月然渾身激靈靈地抖了一下,那個老家夥怎麼看怎麼像巫師啊。
那老頭跳了一陣子,許是累了,嘴裏開始嘰哩咕嚕地說著什麼,人群似乎被他鼓動,紛紛跪在地上,跟著他念叨著,就像沸騰的水一樣。
折騰了半天,天也黑下來了,連天際邊那縷紅霞也漸漸地淡了,周月然被困在那裏動彈不得,渾身僵硬,她多希望能有個人把她放下來,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