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然這才知道原來他是要背著自己,一時也有點兒忸怩起來,雖說她不怎麼在乎男女大防,可這荒郊野外、孤男寡女的,怎麼著也存了些曖昧。
拓拔浩見她不吱聲,以為她還是看不起自己,不由漲紅了臉氣哼哼地說道:“你再磨蹭下去,這天都大亮了,到時候敵人追來,我可保護不了你。你要是不上來,我可就大步走了?”
本來他是好意,可是讓他說出他的真實意思來,他還真的拉不下那張臉,反而把這些話說來故意氣月然。
月然當真被他噎得一句話都回不出來,這才多大點兒毛孩子,行動就要命令著自己,是不是當太子當慣了?不過他現在可不是太子了,而是和自己一樣,隻不過是亡命之人罷了。
不過這些話她倒沒有說出來,也就是在心裏痛恨了一頓,就很自覺地爬上了拓拔浩的背。哼哼,他不是強橫嗎?待會兒有他的苦頭吃的。
拓拔浩身上背了月然,就算是她不重,可這長途跋涉也夠要命的。再加上脖子上還掛著那個幹糧包裹,腰裏別著水囊,走起路來竟是滴哩達拉的,到處都亂晃。
也虧得他有一副好身子骨兒,在這淩亂不堪的小路上走得穩穩當當的。趴在他背上的月然左右搖晃著,想要讓他不平衡,省得他再逞強命令自己。
可晃了一會兒,就覺得困意襲來。這少年的背雖不是那麼厚實寬廣,可也硬邦邦的,讓她莫名地有一份安全感。
驚嚇了一夜,又忙亂了一夜,月然實在是沒有精力了,眼皮不停地上下打架。終於,趴在拓拔浩身上迷糊過去了。
拓拔浩一開始被月然晃得兩眼昏花,他知道這是她故意整他,嫌他剛才那般氣她。他心裏也氣:自己好心好意地怕她的腳痛得受不了,她還這般作踐他,真是好心沒好報!
他不停地想著好男不跟女鬥,才勉強把心裏的那股火給壓住了。咬牙硬是走得穩穩的,讓月然看不出一點兒破綻來。
後來,背上的小人兒忽然沒了動靜,他還納悶是不是這丫頭片子心腸變好了,見他辛苦不再胡鬧了。
他故意渾身搖晃著走路,心想月然肯定忍不住,就算不對他破口大罵,也必定大吵大嚷兩句。誰知道背上的人兒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一動不動地伏在他背上。
他試著騰出一隻手輕輕地掐了她一把,也沒有反應。拓拔浩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丫頭已經睡著了。
他停下來,直了直有些僵硬的身子,舒心地笑了,這小丫頭,終於不鬧騰了,看來真是累極了。
他放心地朝前走著,雖然背了那麼多的東西,卻是步履從容,心曠神怡!
也不知道迷糊了多久,月然被嘈雜的人聲給驚醒了,隻覺得眼皮有如千斤重,想睜卻睜不開。兩手軟軟地垂著,好似摟了一個什麼東西。
她咋巴了一下嘴,難道是在家裏,抱著那隻毛茸茸的玩具熊在睡覺?不然咋這麼柔和呢?手底下的觸感柔軟溫暖,讓她忍不住使勁摟緊了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