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哲似乎並不禁止月然行醫,反而還給她提供最好的條件,借著那些侍衛、丫頭生病的時候,月然故意多開幾味藥,留下自己好配東西。
一連在這家客棧住了十幾天,拓跋浩的胳膊才算是完全長好了,這一日,月然把前些天特意畫圖讓人打造出來的手術刀和小剪刀,都用滾水煮過了消了毒,就預備著給拓跋浩拆線。
聽說這一神奇的名詞,眾人都擠到拓跋浩的臥房裏,都想看個仔細明白。連墨哲也忍不住好奇心,坐在月然對麵炯炯有神地盯著她怎麼操作。
月然掃了一眼滿屋子的人,無奈地歎了口氣。天,這又不是耍猴戲,用得著裏三層外三層地看嗎?
她無非就是拆線而已,有這麼好看嗎?真是佩服死了這古人的好奇心了。
這屋子也就能容得下四五個人,一聽說拆線,好家夥,硬是擠進來二十多個彪形大漢,外加幾個粗壯的丫頭。硬是塞得整個屋子透不過來氣,連個戰腳的地方都沒有。
月然好心好意地勸著他們:“各位大哥、大姐們,這屋子裏太擠了,連個凳子坐都沒有,你們還是先到外頭歇著吧。”
就聽一陣嘿嘿、哈哈的嬉笑聲:“不累,我們天天站慣了。”
月然真是拿這群活寶沒轍,好在現在不像是縫合傷口那樣怕感染,索性就一聲不吭,低頭拆起來。
撕拉撕拉的聲音傳來,見拓跋浩眉頭連皺都不皺,墨哲也暗地裏佩服,別看這家夥年紀不大,這忍受力還真是一流的啊。
他試探著問拓跋浩:“兄弟,這拆線不疼嗎?”
其實倒是有一點兒小疼,但是對於拓跋浩來說,壓根兒就不當回事兒,他隻微笑點頭:“不疼。”
這下子,連那些侍衛們也感歎了,天,這從皮肉裏往外扯線,能不疼嗎?
就有人建議:“好端端地為何非要拆線啊?萬一把縫合的傷口再崩開怎麼辦?”
本來忙得顧不上的月然也不想解釋,後來想想這些古人哪見過這個啊,於是就慢慢地說給他們聽:“傷口都長好了,這線留在裏頭就容易長進去,又不是皮肉,不可能融合在一起的,日子長了容易感染發炎,還是抽出來的好。這傷口已經愈合了,不遇到很大的力氣,不會崩開的。”
她低頭柔聲細語地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麵前兩個男人眼睛裏的光芒。拓跋浩雖然胳膊有些疼,但是一雙綠幽幽的眸子還是光芒大盛,一瞬不瞬地看著專注的月然。
而墨哲雙手扶膝,一動不動地盯著她一雙靈巧上下翻飛的白皙小手,似乎那雙手是一件玉雕的工藝品一樣。
他眼睛裏滿是期盼,一肚子的話想要問,又唯恐打擾了月然。遲疑了一陣子,見月然快要收尾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樣就成了嗎?”
“嗯。”抹了把額頭的碎發,月然直了直身子,剛才一直低著頭,脖子有些酸。“若是再堅持塗我配置的膏藥,連疤痕也不會太明顯。”
也忘了在墨哲麵前要自稱“奴婢”的,月然此時就像是回到了前世的手術台,在囑咐著小護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