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知道她還在質疑，立刻就笑道：“你不相信我，那我找厲昆軒給你說，那小子你總該相信的吧？”
這一段時間厲昆軒和紀明的關係簡直是突飛猛進，厲昆軒現在對紀明是言聽計從，兩個人就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樣子，現在正是表現厲昆軒的時候，紀明果斷派出了自己的兒子。
紀塵對這個舉動很不滿，厲昆軒太小，不可控因素太多，萬一說漏了嘴，那莫伊一能瘋了。
紀明對他使眼色，示意他放心。
紀塵剛想說話，莫伊一就已經掙紮著坐了起來，找到電話就給厲婉晴打了電話。
紀明立刻抓住了她的電話，笑眯眯的掛斷，笑道：“她現在應該正在檢查，不可能接你的電話的，你……”
在莫伊一冷峻的眼神下，紀明的謊話都編不下去了。
“你先出去，我想跟紀總談談。”莫伊一對紀明下了逐客令，紀塵冷哼一句：“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騙子。”
“騙子也比殺人凶手強，不是嗎？”莫伊一說的很輕，但是語氣之中的厭惡絲毫都沒有減少。
紀塵猛然發現，莫伊一的眼中已經沒有對自己的敬畏，有的隻是惱怒和厭惡，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仇人，根本不像是在看舊情人。
上一次她看見他的時候明明還有些惶恐不安，她在說謊的時候還是不安的，可現在，她一點這樣的感覺都沒有了。
這個發現讓紀塵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殺人凶手？莫伊一你這話說的不覺得白癡嗎？如果我想讓厲婉晴死，何必在異國他鄉動手？在國內我殺了她比捏死一隻螞蟻都簡單，就算是他家裏人都不敢出演阻止，我何必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冒那麼大的風險，還把人弄得半死不活的送回國內？”
“你也承認是你把人弄的半死不活？”
“他媽的，她把你弄出國，我留她一條命就是給足了厲家麵子了，你還想怎麼樣？讓我八抬大轎把你們從法國接回來？你法國紅酒喝多了，現在都還沒清醒吧？”
“是我自己要出去的，是我想要離開這裏，是我自己做決定的，是我，是我，跟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你有本事殺了我啊，殺了我……”
“啪”的一聲，紀塵的巴掌就落在了莫伊一的臉上。
莫伊一吃痛摔在了床上，她捂著臉，隻覺得這一巴掌比殺了她還疼。
紀塵看了一眼自己揚起了的巴掌，趁著她還沒看過來就趕緊把手收了回來，藏在了身後。
“莫伊一，不要仗著你在我這裏還有一點地位就任意妄為，這一次厲婉晴受傷就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她現在還是厲家的大小姐，不會是躺在病床上的廢物。下次，你想逃離之前，最好設定一下方案，也最好想一想，萬一被我抓到，那你的下場會是什麼？你不怕死，可總有人怕死。你沒有家人，可總有人身邊有家人。下次，如果你敢逃出我的視線，那第一個要死的人就是厲婉晴，反正他死了，厲昆軒的撫養權正好收回來，我們一舉兩得。”
紀塵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了。
他遇見過太多人，太知道怎麼抓人的弱點，也太知道怎麼強行留下一個人。
現在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架在莫伊一脖子上的刀，逼得莫伊一退無可退。
她倔強的回眸看著他，兩個人冷眼對視了許久，莫伊一這才低下頭，說了一句：“紀總，你贏了。”
這句你贏了，並沒有讓紀塵感受到多少歡樂，他原以為馴服了莫伊一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可事實上，她的話像是打在了自己胸口，讓他悶了一口氣，怎麼都喘息不過來。
他定了定神，這才繼續開口道：“等醫生過來堅持之後，搬回家住。該做什麼樣的表現你都是知道的，不要讓別人難看。”
“知道了。”莫伊一似乎一下子收斂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鋒芒，變成了紀塵所希望的乖巧樣子。她細聲細氣的，甚至依稀能從她的臉上看見紀塵所希望看見的溫柔，可紀塵突然覺得惱怒。
她在自己臉上帶了一層麵具，一層隻針對他的麵具，他想撕掉這層麵具，卻又害怕她麵具之下那猙獰怨懟的樣子，所以，咱們也隻能先這樣了。
紀塵憤而轉身，砰地一聲關上了門，莫伊一整個人突然一下子就沒了精氣神，軟趴趴的靠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天空，眼淚沿著眼眶滑落，在她的下巴處凝結成滴。
她，難道就要這樣一輩子都在他的控製中不能掙脫了嗎？那活著的意義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