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知還依稀記得自己最開始遇見安雅時候的感覺,眼前的這個小女人在那個時候就如同一個小小的鳶尾花,含羞帶怯,總是能讓周圍的人感覺陣陣的暖意。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女孩子長大了,她開始朝著歪路上一路狂奔,她最開始先是學習自己妻子的行為舉止,而後就將自己的臉一點一點的整成了自己妻子的模樣。
她仿佛總是在自我催眠,告訴自己可以取代紀塵的母親。
安若知發現這個女孩子的變化還是在這兩年,因為他在一次長久的外出之後回到國內突然發現了她居然已經和自己的妻子如此相似了,她說話的氣度,微笑的弧度,甚至連眉梢微微上揚的角度,都像極了他的妻子。
安若知也曾以為這或許是自己的妻子對自己的暗示,可隨後他就發現,這一切不過是有心之人的刻意安排。
安若知貪戀著她外貌的相似卻又厭惡著這個女人內心的陰暗麵,他自己其實也在糾結要不要將她驅逐。
不過現在,安若知卻已經不糾結了。
因為紀塵的話,讓他對眼前這個女人的所有懷疑都落在了實處。
當年的安雅與紀塵的母親是姐妹相稱,最開始因為陸雨媽媽懷有身孕不太方便東奔西走,所以那個時候他和紀塵媽媽的通信都是由安雅代為轉達的。
紀塵媽媽離開安家,安雅從未說過對遠在大洋彼岸的安若知說過一個字。後來家裏人將接受信件的事情交到了其他人的手上,那些人在書信中說紀塵他們母子平安,而那個時候的安雅應該早就知道紀塵母子已經離開了安家。
之前安若知一直勸慰自己說或許安雅並不知情,甚至可能是迫於壓力不能表達,所以造成了這樣的悲劇。可今天紀塵說他的母親是去尋找自己,在臨終的時候都未曾得到了安家人的幫助,那就說明安雅從一開始對這件事兒就是完全無視的。
不然以安雅的本事,至少是能夠稍微和他聯係一下的,保全他們母子的性命的。
他冷眸看著這個口口聲聲說自己和紀塵母親十分投緣卻又在關鍵時候袖手旁觀的人,他現在都難以相信,自己的妻子是被自己身邊的人一步一步逼入了絕境。
安若知實在不想讓周圍的所有人都變成自己的敵人,他對這些人一再的忍讓卻並未讓這些人學會寬容,他們依舊妄想著從他的身上得到自己的利益,哪怕這個利益是犧牲自己。
“安雅,回去通知你的義父,當年他們做錯的事情,總是要償還的。”安若知輕言一句,然後推著輪椅就準備離開。
一直為做聲的安雅匆忙跑到了他的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兩個人四目相對,安若知是冷漠,而安雅則是不安與內疚。
“我這麼多年一直都……”
“ 我不想知道你對我是什麼感覺,我記得我最開始的時候就告訴過你,你存活的價值就是保護她和我們的孩子,可你一直都沒有做到。安雅,我不相信以我兒子這麼出色的成就在帝都裏麵居然會不起眼,我也不相信你沒見過他真人。”
安若知這話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在指責安雅明知道紀塵的存在卻又故意不坦露,讓自己在痛苦的深淵之中苦苦掙紮。
安若知雖然說話的語氣並不嚴厲,卻還是嚇的安雅白了臉。
“我沒有,我一直想要做好我自己的工作,我並沒有阻礙……”安雅震驚於安若知的責問,更害怕安若知因為這些事情而把自己驅逐出去。
安若知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有些嘲諷的問道:“並沒有阻礙我們父子團聚?那我怎麼記得不曾想過要用我的精子製作人工受孕的孩子?你又為什麼要一步一步變成我妻子的樣子?你難道不是想要取代我的妻子?”
安雅重新低下頭,這一切已經是既定的事實,她自己都沒辦法否認,可自己卻從不後悔,因為隻有這樣,自己才能獲得一點安安若知的關注度。
隻要這個人的眼睛能夠在她的身上停留一分鍾,那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讓開。”安若知低聲開口。
安雅看了他一眼,然後默默的低下頭,推到了一邊。她不敢與安若知正麵交鋒,也確定自己根本安若知的對手,可她依舊癡迷於安若知。
她是真的恨不得取代安若知的妻子,也是真的恨不得為安若知生個兒子,可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因為安若知從始至終都愛著一個人,哪怕是那個人死了,他也隻會把這些感情轉嫁到她兒子的身上,根本舍不得分給其他人一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