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見麵是表哥一手安排的,表嫂一切都是按照表哥的意思去做的。不是嗎?對方既然提出來了,出於禮貌,表哥也作了相應的安排。大家都認為這次表哥安排得很人性味。他畢竟是表嫂的前夫嗎,他和表嫂也曾夫妻一場,表哥那樣安排是給了表嫂麵子,也考慮到了他的心願。倘若他再有什麼說法或者越軌行為的話,那就是他的不對了,往下,就別怪我們不客氣。表哥的安排,明眼人一眼就能看明白,非常周到。既照顧了對方,又暗示了對方。我們也是不容侵犯的,為人要講道理。我們遵循著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這句至理名言。我們是三條大道走中間......

回家後,我看明子臉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說:這回表哥麻煩了,那人他還會來的,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聽他說那話的語氣,好像有十成的把握判斷準了才說出來的。我的心又沉重起來,我就怕他們鬧起來,我怕明子出事情。可是,對這件事,我實在也是無能為力。那幾天晚上,我常常做噩夢,夢見明子被人用刀子捅了,渾身鮮血。明子幾次被我的喊叫聲驚醒。明子他十分後悔,說不該帶我去那種場合。那幾天我的精神壓力很大,一直為他們擔著心。有時候受不了了,我就上QQ,找幾個網友聊天,力爭忘掉那件事。

結婚以後,我們離開了過去那種無憂無慮單純學習文化知識的學生生涯。走進生活後,明子變得很忙,他除了承擔工作上的壓力,還要參加社會上的一些應酬和活動,同事了,同學了,老總了,朋友了......總之,他天天都像有許多事情要做,忙的不可開交。某些時候,我看他就像個外交大使,把我帶在身邊,參加好些聚會和活動。我們之間的情愛生活已經越來越少。寂寞的時候,我就在電腦上和莊傑聊。那天晚上,明子好像又參加一個什麼聚會,九點多了還沒回家,那晚,莊傑給我講了很多。

莊傑那人他性格有些孤僻,好清靜,他為人謹慎,外邊朋友不多。那次,他告訴我,市裏要把他調到市委去,作一個管理文教衛生工作的副市長,看那意思,市委市政府是想把他當作重點培養對象。

那都怪我父親啊!他一輩子膽小老實,清正廉潔,可謂是一位清官的典範。

可是,我和我父親一點也不一樣,我喜歡清靜,喜歡靜靜的思考問題。我不喜歡熱鬧的場合,我不喜歡被人當作形象崇拜追捧。或者說,我父親一輩子那麼自苦自己,他對自己的子女是有著非常嚴格的要求,他對工作中的那些不正之風,一直視若水火。我了解我的父親,他之所以那個樣子,他不是為了名,更不是為了利,確切的說,他是為了良心。我父親有些墨守成規,有些傻。有人評論說,我父親他做不成大事,充其量不過能做到一個管市容市貌文教衛生的副市長,連個正市長都做不了。他是一個吃苦耐勞,艱苦工作的革命老黃牛,卻不是一個有魄力有能力,叱吒風雲,胸懷天下的政治家。我哪,我不喜歡那些瑣瑣碎碎的生活問題,我喜歡思考一些深奧的哲學問題,人生問題,社會問題。喜歡研究那些尖端的醫學科技問題,希望我的手術刀能夠為更多的病人治好病。

記得,我小的時候,我父親總讓我們兄妹幾個穿舊衣服,夏天,他連根冰淇淋都舍不得買給我們吃。我父親說,他做幹部,最大的願望就是做個公公正正的好官,不要讓別人說三道四的,挑出什麼錯處。為人你要是學會了要臉,那才是人生最難能可貴的。常言講人過留名,雁過留聲,這句話有時候就像是我父親座右銘,他經常在人前念叨。就那樣,我父親仍然遭受過一些非議。有一些和我們家不對眼的,就說我父親那樣做是臥薪嚐膽,他有大陰謀,想沽名釣譽做大事情。和我們家比較要好的,心胸比較開朗的,就說我父親那人老實.實誠,人很好。一般說,父親在同僚們眼裏,在領導們眼裏,他有著不錯的官聲,就他對我們家裏人和我們的親戚朋友,有許多虧欠。這點,他自己也不否認。平時,他的幾個子女,我媽,還有我家的一些親戚朋友常常對他有些抱怨。

這次,我很苦惱。我不想自己太清高了,太苦自己了,可是,我實在不願意離開手術台。我也曾考慮過自己的從政之道,我也深刻的了解反省了我父親從政曆程中的一些缺點和薄弱環節。可是,擺在麵前有兩條路,我該走那條哪?從醫還是從政,那方麵都有很大的誘惑力,都有我的想法和企願。為這事,我已經很頭疼了。不過,我必須得在市政府正式通知我之前把事情考慮清楚,做出決斷。

你要做副市長了,是嗎?那我在這裏應該先祝賀你,我看,還是做副市長更有意義。

你喜歡嗎!那,如果我做了副市長,你可不可以和我------見麵啊?

不,我不要見你,不要的,否則,以後我們就不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