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縛沒說話,靜謐了好一陣子,直到古慈整顆心都有些慌張起來,他才認真的看著古慈緩緩開言。
“打今日起,所有侍妾貶為侍女,遷居他處,整個如意殿歸你一人所有,可好?”
古慈雙目一怔:“啊?”
周圍的侍女侍妾們倒是聽得清楚,有的吃驚咬唇,有的泫然欲泣,有的微微戰栗不敢相信。
她們沒聽錯吧?一向討厭女人之間嫉妒怨懟的屍尊大人,竟然笑眯眯的為了她把所有侍妾貶為了侍女?!
“屍尊大人……”其中一個嚇得尤為厲害,瑟瑟發抖的想要詢問。
古慈倒是比她先開聲:“你這是……你這是不講理!”
“本尊如何不講理?”陌縛挑眉,柔聲詢問著。
“你不按套路出牌!”古慈憤怒的跺了跺腳!
不是說最討厭女人怨懟嗎!這怎麼路子突然就變了!什麼如意殿隻給她一個人,這又不是現代,大房子也不能當飯吃!
為什麼自己出什麼難題他都能遊刃有餘的化解!難道活得久了就經驗豐富?!
旋即古慈愣了一瞬,恍然大悟,她在陌縛麵前是藏不住心眼兒的。
就像上次他能一眼看清她想的是什麼,更能夠精細到她腦中的畫麵,還有她覺得他不太溫柔的那次,他就溫柔給她看。
那麼這次也很明顯,陌縛根本就是看出來她在無理取鬧!也看出來她是因為什麼而鬧的!所以故意這樣說的!
古慈在原地轉了幾個圈,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勉強淡定下來。
看來玩心機耍詭計是不成了,肯定一眼都給他識破,那該怎麼辦?
她蹙著眉頭想辦法,陌縛就勾著唇角癡癡的瞧著。
那副模樣,還真像一隻忠犬瞧著女主人,想得到點好吃的似得。
不過古慈心中明白這大忠犬想吃的是什麼,她可給不起!
周圍的侍妾全部大氣不敢喘一聲,古慈咬咬牙:“讓她們出去!”
她不想自己這囧樣讓別人瞧見,現在收手,她們會以為陌縛寵著自個兒,要是再據理力爭下去,這幫女人就會明白,陌縛根本就是在鬧著她玩兒!
女人們一動不動,數十雙眼睛望向屍尊大人。
“出去。”
輕輕的一聲,女人們便或低歎或嚶嚶垂淚的走出殿外,垂頭喪氣的要命。
古慈也不管什麼禮儀節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悶悶的生氣。
“姐姐……”知語雖然怕,但還是喚了一聲:“地上涼……”
“你也出去!”古慈正氣憤中,不想讓別人在身邊。
“這……”知語默默的看了一眼古慈:“是。”
“等等!”古慈一個軲轆爬起身,嚷聲喊道:“回來!”
“哎,沒走呢。”知語有些想笑,新主子貌似有點想一出是一出呢。
“你就在這,別走。”古慈拉著知語,也不管陌縛,心中小算盤敲得啪啪響。
本來她是嫌煩才讓那群女人離開,也不想讓別人跟在自己身邊。
可是陌縛在這兒,正如她所想,陌縛搞不好就打算繼續剛才未完成的事兒。
要是真給人都弄走,豈不是遂了他的願?
陌縛自然能夠看得出古慈的一顰一動,每一個表情都代表著什麼意思,但他隻是微笑,動也不動,也不言聲,找了個地方坐下,隻看著她。
古慈被這眼神看得渾身有點毛毛的,刻意躲開那有點狼性的目光,交代知語:“你這有骨頭嗎?”
“骨頭?”知語忽然凝滯了一下,話題轉的有點快,她沒反應過來。
“就是嘎拉哈,那種大腿骨,什麼動物的都行。”古慈比量著。
“小野豬的成嗎?您今兒早上吃的。”知語立刻領悟,不遠處的一堆小骨頭堆裏麵翻出了一根骨頭棒遞給古慈。
陌縛又笑,這丫頭不會是想用骨頭棒來敲他吧?
古慈拿著那大棒骨,嘴角抽了抽道:“不是這個,是那種關節之間的。”
知語又轉身,卻躊躇了半晌也不知她說的是什麼。
見知語找不到也聽不懂,古慈便自己奔過去,找了八個看起來嬰兒拳頭大小的小骨骼。
“您要吃嗎?”知語不明白,這些已經可以被丟棄的東西,她用來做什麼?
“不吃,找點玩的!”古慈咧嘴一笑,看向陌縛。
實際上剛才她像神功附體了似得想,陌縛是個純淨無憂的家夥,之所以喜歡自己,可能就是因為新奇。
她當然明白,那麼多妃子他要是都看不上,那她就隻有一點和那些屍體不同。那就是,她是活人,來自一個他們沒接觸過的地方,他覺得新鮮。
那麼既然是圖新鮮,那反過來理解,就是悶得慌。
給他找點活幹總是好的。
古慈抓著那八個小骨頭轉悠到陌縛身邊,又是咧嘴一笑,笑得奸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