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她的那一刻,顧弦思就已經愣住了,如今聽著她叫著自己的名字,她的心裏更是無法平靜了,心開始躁動,拳頭也下意識的緊握著。
“小思,快走吧,你要趕不上車了。”說著易笙就一隻手拉著行李箱,一隻手牽著顧弦思,向著裏麵走去。
如今的顧弦思也不抗拒易笙的生拉硬拽,她甚至還在心裏感謝,感謝易笙帶她逃離了那樣的尷尬。
言梓就這樣好和顧弦思擦肩而過,曾經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如今見麵,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想在對方的身上浪費。
坐在候車室裏,易笙看著顧弦思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心又一次緊張了起來,輕拍著她的肩膀,小聲的問道:“你還好嗎?”
顧弦思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隨後便在臉上揚起了笑容,側頭看著他,問道:“你說我這次回去要不要給奶奶買些什麼東西啊,如果不買些什麼的話,又總覺得不太好,但是買的話好像奶奶什麼也不缺,要不你幫我想想,我到底要不要買啊?”
“啊?”易笙眼睛瞪得大大的,望著她,似乎還沒有聽清楚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顧弦思衝他翻了個白眼,說:“我是在問你,這次我回老家,要不要給奶奶買些東西?你發什麼愣呀?”
易笙微蹙著眉頭,他知道顧弦思如今是在刻意回避自己的問題,但他似乎也真的在心裏認為,自己不該再繼續追問了。
“依我看,你還是什麼都不要買最好,因為奶奶家裏什麼都不缺,對於她來說,隻要你回去,就已經是她最好的禮物了。”易笙很是認真的在給她做著分析,兩個人都刻意的不去提起,剛剛在門口遇見言梓的事情。
似乎易笙的答案讓顧弦思很滿意,她露一副很是驕傲的樣子,說:“我要上車走了,開學的時候再見了,我未來的大學同學,不過我希望你的成績,能夠有資格和我報考同一所大學,不然我們就沒有辦法成為同學了。”
“你放心好了,就算不是走進去,我爬也是會爬進那所學校,和你成為同學的。”
顧弦思癟癟嘴,一臉嫌棄的看著他,微微點頭,說:“好吧,那就到時候見了,拜拜。”
“照顧好自己,不要再受傷了,開學前早點回來。”易笙依舊在心裏放心不下,一個勁兒的叮囑著她。
顧弦思沒有說話,隻是轉身拉著自己的行李箱走了,手高舉在空中,一個勁的揮著,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離別,她不敢回頭看,也不敢讓易笙看見她眼裏的淚。
在今天早上,沒有見到言梓之前,顧弦思以為自己可以放下一切,也不會再次與她見麵,可是剛剛在車站門口看見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心依舊會因為言梓的出現而疼痛不已,那是她想要忘記,想要埋藏的過去,又一次清晰可見的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裏。
顧弦思走了,回老家去了,不過這次不是不告而別,直到人群裏再也看不見她的影子,易笙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易笙是在顧弦思回老家後的第三天搬走的,他租的房子到期了,他也在母親的要求下,搬回家裏去住了。
回到自己那個富麗堂皇的家裏,易笙似乎有些不太習慣,坐在自己寬敞且明亮的臥室裏,他卻始終覺得自己被束縛著,被困著。
在這個易笙生活十幾年的家裏,他卻絲毫都感覺不到熟悉,坐在房間的地上,手邊放著的是屬於顧弦思的盒子,這麼多天以來,他總算是有勇氣將它打開,將裏麵的信封全部拆開,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一點一點的刺痛著自己的心。
聽說易笙回來了,易子岩一下班就急急忙忙的回家,敲了敲易笙的房門,未見回應之後,他輕輕地推門走了進去,看著那散落在滿地的信封和信紙,他有些被嚇到了。
“你這是什麼情況呀?”
“沒事啊,你來幹什麼?”易笙抬頭望了他一眼,隨後便開始收拾起了地上的信紙。
易子岩蹲下身子,拿起一封信,都還沒來得及展開,易笙就急忙起身,一把將它奪了過來,說:“你別亂看,虧你還是學法律的,尊重別人的隱私,你到底懂不懂啊,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兒呀?”
易子岩也不生氣,站起身來,捋了捋自己的衣服,說:“算了,來找你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聽說我家的孫猴子回來了,特地趕來看看是不是真的。”
“哥,你瞧你這話說的,我要是孫猴子,早在那如來佛祖的五指山下壓死了。”
“你還在生爸的氣呢?你也知道他的脾氣,有什麼好計較的呢?”易子岩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他。
易笙冷哼了一聲,隨後就蹲下身子,開始撿起地上的信紙。